玉修楠在很早以前就在贺兰家安插了多个暗桩,他们以各种身份暗中蛰伏在贺兰家,多年来为免被发现,一直未曾让他们办事,这一次玉修楠终于可以将他们派上大用场了。
玉修楠这些年掌握了不少关于贺兰家大大小小的犯罪证据,此前一直没有拿出来,就是为了等着有朝一日对付皇后和贺兰家的时候,能够一击即中。
其中有两项最大的罪,就是私吞军饷,以及私通敌国。
证据集齐后,玉修楠打算直接上呈给皇帝,但叶浮珣却认为贺兰家的那帮人老奸巨滑,到时候把罪责都推给别人,那么他们只损失了一部分羽翼罢了,本身并与多大损失。
而且,朝堂分为太子和二皇子两派,太子派倒了,二皇子派就独占鳌头了,就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皇帝也未必会直接治罪。
于是,玉修楠让人把贺兰家所有罪证都贴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让全城的百姓都能看到。
很快,遍野上下都知道了,皇帝也知道了。
“哼!真是可恶!”皇帝浏览了一遍宫人在宫外收集回来的所谓罪证,愤怒地拍案而起,把一叠厚厚的纸张扔了个遍地。
“贺兰
家一直是我西国国的梁柱,贺兰丞相更是肱骨之臣,朕一直对他信任有加,不曾想,他竟然私下里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贪钱,私吞军粮,私采金矿,私自养兵,私通敌国……说都说不过来,身为一朝丞相,居然连私通敌国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
终有一天,他是不是连朕这个皇位也想要夺了去?”
太监总管挥挥手,示意小太监们过来收拾遍地的碎纸,然后扶着皇帝回到龙案前坐下。
倒了杯凉茶递过去,轻声劝道:“皇上先不要如此动怒,如今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样的纸张,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很明显是有人在对付贺兰家。
这些所谓的罪证,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奴才认为,贺兰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为西国国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私通敌国这样的事,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皇帝喝了几口凉茶,火气稍微降下了些许,思忖片刻,问道:“可有查出来,这些罪证是何人贴出来的?”
太监总管摇摇头:“上官统领说,那些人趁夜作案的,而且个个武功高强,连京畿营的人都没有察觉,因此要查起
来,恐怕很难查到那个人。”
皇帝眯了眯眼,暗自分析,此人能网罗这么多的罪条罪证,说明他的势力不小,有这种能力的人,必然是朝中某个大臣,或者,是他的某个儿子。
第一个涌入他脑海的人,就是玉修楠。
正当此时,外面有人通传:“禀皇上,二皇子求见!”
皇帝微微蹙眉,说道:“俢儿?来的正好,让他进来!”
玉修楠缓缓入内,手中捧着一只金丝楠木盒子,低眉顺目地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俢儿这么早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玉修楠直了直身板,抬头望向皇帝,缓缓道:“今日贺兰家的罪证贴遍大街小巷,引起百姓哗然,城中谣言纷纷,想必父皇已然听说了?”
“是啊,方才朕已经看过了,真是叫朕大为震惊啊!”皇帝把目光锁在了玉修楠手上的金丝楠木盒上,心中已然猜到这里面是为何物。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不错,”玉修楠颔首,径直坦白道:“其实,贴遍全城的这些罪条,原本就是出自儿臣之手。”
皇帝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动了肝火。
“既然你手中有贺兰家的罪证,为何不第一时间上呈给朕?却将其流入民间,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吗?你这么做究竟是何居心?”
“儿臣并非有意这么做的,只不过前几天儿臣刚得到这些证据,还未来得及上呈,便有贼人闯入皇子府,盗走了儿臣手上的好些机密。
儿臣一直在派人追查,就是怕有人利用这些秘密来行不轨之事,没想到今天果然就出事了,儿臣自知有罪,故而特来向父皇请罪。”
皇帝半信半疑地盯着玉修楠,说:“你既非有心,那倒也情有可原,只是如今的局面,真是叫朕头疼了。”
玉修楠抬眼看向皇帝,把楠木盒放到龙案上,之后退回原地。“父皇,这是贼人没来得及盗走的部分罪证,请您过目。”
皇帝闪了闪黑色的眸子,打开盒子,将里面厚厚的一摞纸张拿出来细细阅览,越看心头的火燃烧得越旺盛,到最后双手发抖,两目赤红。
其中看了最叫人心寒的,是贺兰丞相跟北部乌黔国的书信往来。贺兰丞相的义子是大将军杜川,常年驻守在西国国的北
部边境。
这些年乌黔国与西国国大战小战从来没有断过,边境动荡不安,百姓终年恐慌,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乌黔国野心太甚,想入侵西国开阔疆土的缘故。
直到此刻,皇帝看了这几封贺兰丞相与乌黔国国主来往的亲笔书信之后才知道,原来其中另有隐情。
乌黔国疆土小,但兵强马壮,国力不弱,他们最缺的,就是南方的农作物以及金银,于是丞相便利用这一点,跟乌黔国做交易。
他们商议每隔一段时间便发动一次战争,两国交战,引起边境动荡,然后西国国的朝廷便会源源不断地派军饷到边境。
这些军饷三七分,三分给乌黔国,七分留在西国,其中一半有余都到了大将军杜川的口袋里,也就是等于归了贺兰家所有,而仅剩下的一点点留作行军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