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嘴角立刻勾起一丝笑意。
“听起来不少啊。”
戴皮帽的男人也笑了起来了。
“好了,先不要打开,庾坛师今天已经到了城里,暂时在罗门庙落脚,今天是七月初七,按惯例,又要召开‘百子大会’,附近几个据点的空空门中的人都来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耽搁,先去见祖师再说。”
“庾坛师已经来了吗?”
白叶儿与那穿百结鹑衣的乞丐面色一凛,神情都有些难看。
“坛师不是去了三道桥大泽地,怎么又回了罗门庙。”
那乞丐小声问了一句。
“这事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们也清楚,庾祖师行事一向狠辣,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戴皮帽的男子这么一说,白叶儿与那乞丐都面面相觑。
庾坛师是空空门现任的“八坛八祖”之一,修为极为高深,他三十年前就已经神魂大成,在南陵道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当然,这个“响当当”在于庾坛师凶神恶煞的名号,南陵道的修行界也不乏杀人如麻,下手凶残的人物,可如同这庾坛师一般下手狠毒的也不多。
这位庾坛师,在空空门中地位极高,只是个性异常阴沉古怪,对内对外都很残忍,那些死于他手之仇敌,无一例外,都会被挖取尸体的一只左眼作为标记,告诉人家是他所杀。
而且,庾坛师生来有一怪癖,嗜喜活吃人肝,伺侯他日常起居的门中门徒,只要忤逆其意,就会被活剖开肚了,取出人肝食用。
白叶儿与这鹑衣乞丐都深知这庾坛师的骇人之处,心中听说这位师长要办百子大会,心头也是一阵惊异。
“‘百子大会’,这关头为什么要办百子大会啊?”
白叶儿很是疑惑。
——百子大会,是空空门自来以久的一个仪式,那就每隔一段时间,会从各地掳掠一百零八个孩童。这一百来个孩子,会由门中替其举办个拜师仪式。
仪式结束后,就将其纳入空空门中,这些新收的弟子,都是最低级的白绶弟子,他们的特征,就是腰间束一白麻带。
空空门的弟子,他们从白绶带开始,需要在街头开始学习以扒窃、卖艺、行乞为生,其中资质好,聪明伶俐的,就会被授以术法,安排成为青绶弟子,慢慢培养,由青、黄、棕、绿、赤、紫、金分为八个级别;
那些资质笨拙,被认为未来难以成就的,就会被淘汰,始终不得寸进,徘回在白绶带。
一旦长期无法晋级,师长就不会在对其倾泄资源,日时一长,别说未来是否有所成长,就连衣食饮居都成问题,不少孩童尚未成年,就因饥寒交迫而死。
空空门中的一直奉行这种制度,白叶儿与她的两个同伴,都是绿带弟子,等级倒也不低,算是中间层的弟子,再往上的赤阶,是门中骨干。
若是晋级至紫绶带,那是神魂大成的高手,到了金阶,也就证明这弟子资质了得,是良材美玉,可以传授诸如“摘星手”一类的高深道术。
空空门也因为这种恶习和制度,不知掳掠了多少孩童,制造了多少人伦惨剧。
“庾坛师主持百子大会,除了坛师以外,是否还有其了师长?”
白叶儿又问了一句。
“负责主持大会的,还有阴显龙阴师叔。”
皮帽子叹了一声:“不过,阴师叔之前与玄阴魔魈所伤,万一你们出了什么岔子,最好不要指望师叔有办法出手相助。”
“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那乞丐也追问一句。
皮帽子也只能苦笑一声。
“我只知道,庾坛师还邀请了另外几位修行界的人物,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
白叶儿和乞丐听他这么一说,都摇了摇头。
这三人本来在空空门中也有一个靠山,那就是其师傅凌澄子,只是凌澄子被一头玄阴魔魈所杀,三人立刻失了这个大腿,在空空门中地位大减。
“这就麻烦了。”
白叶儿叹了口气。
庾坛师要举办百子大会,对她们几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按惯例举办的百子大会,也是考校门中弟子修为的一个场合,若是门中弟子表现的好,师长就会嘉奖,若是表现极差,那就会遭受各种责罚。
庾坛师与其师凌澄子同为“八祖坛师”之一,双方一直不对盘,凌澄子一死,师叔阴显龙也受了创,在空空门中势力不比从前,若是百子大会,被姓庾的借机发难,在场的三人恐怕会小命不保。
“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那皮帽子摇头晃脑。
“我看,我们还是把那些金银取出来,看看能不能卖通庾坛师那个徒弟季怀南。”
“也是,再加上我今天的这些收获吧!”
白叶儿纤手勾住钱袋轻轻一抖,从里面落下一些碎银两。
“最好再抓来几个肥羊,那季怀南那个坏胚一向贪的要命,真不知道要多少银两才能满足这个见钱眼看的家伙。”
“原来如此,你在这里啊?”
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皮帽子与乞丐身形一怔,那皮帽子想要向后挪移,眼里一双童仁渐大,黑黑的眼珠几已填满了整个眼眶,那漆黑的眼中似乎发出幽微的光。
而那乞丐儿也一振破破烂烂的百结鹑衣,那东拼西凑,由无数补丁缝成的破衣服上,无数花花绿绿的蝴蝶也振翅欲飞。
白叶儿的纤手也摸到袖中藏着一柄白玉匕首,她除了修炼过“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