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王朝玉京都城。
昨日一场大雪来临,到今天还未憩,皇室禁宫中的一座宫闺里,暮色沉沉,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卷舞着。
当今圣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有不少妃子,生养下不少皇子,尽管如此,这一代的幽帝,最喜爱的女子自然是从少时结发,亢俪情深,互相扶持多年的懿皇后。
现任的幽帝与懿皇后这对夫妻,可以说是举桉齐眉,相敬如宾很多年,双方感情深厚,在懿皇后去世后,哀痛无比,她死后,尽管有臣子为了家族利益向他进献女子,可是皇后的位置也一直空悬。
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后薨逝后,执掌后宫大权就落到了雒贵妃身上。
这位雒贵妃是兰心惠质,深得幽帝信赖,懿皇后生前虽然并不好妒,但是她身为皇后,平日要“摄六宫事”,兼之要扶助皇帝当好贤内助,多少给人一些权威深重的势头。
身为皇后的她持身极正,她经常训戒诸位皇子,要求他们以谦恭节俭为先,她也不喜欢铺张浪费,生性简约,她也要求宫内减少奢侈,这就不免对其他嫔妃显得有些苛刻,众嫔妃贵人纵使讨好她,也不敢与其过于亲近。
唯一例外的是雒贵妃与皇后关系极佳,倒是对雒贵妃百般信任呵护,由此可见,这位雒贵妃的厉害程度。
雒贵妃在皇后死后就被封为“皇贵妃”,地位极高,她还是太子和孔雀儿的生母,即使是太子出了事,因为皇太孙舜心的关系,雒贵妃的地位不减反增。
元藏殿,是雒皇贵妃的寝宫。这座宫殿之中,熏香鸟鸟,温暖如春,清旷的琴声绕梁回旋,空灵而又寂寥。
红炉点雪,凋成兽形的黑色漆炭在火光跳动中烧的生旺,火焰烧舔着精致的铜胎掐丝僧帽壶。
雒皇贵妃正跪坐在玉桉前,低首垂眉,专心致志地弹奏着一首《梅花引》。
这位皇贵妃是太子和孔雀儿的生母,但是多年悉心保养,脸上也没有皱纹,面如芙蓉,看样子只有三十多岁,而非奔六十的妇人,
外面的雪地荧光反照在这位皇贵妃身上,青白明亮。她身上披着一件浅色金线羽衣,云鬓高耸,头插赤金镂空的凤凰簪,身边规规矩矩的站立着四五个宫中使女。
突然,这位皇贵妃叹了口气,纤指一颤,琴声顿时变调。她罕见地露出一丝愁容,凝视着窗户外的雪景。
“明明是六月时节,为何天降大雪,这实乃不祥之兆。”
“主子,话不能这么说。”
服侍这位雒贵妃的还有一个老太监,他也是皇帝的亲信,与那太太监周灵倌一样地位尊贵。
“古有贤人曰:草木之秀异,禽兽之珍奇,云物之变动,无时无之。系时好与不好耳!以为祥瑞,注意多有,虽元狩之麟,神爵之凤,尚可力致,况其他乎?惟上之人油然无欲于此;苟欲之,则四面而至矣!”
这老太监微微一笑:“可见是否是祥瑞,还是不祥,与气象无关,我看五行德运也多是术士穿凿附会之说,国势好与不好,端是要看帝王治下四海是否太平,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时时振奋,又不是无道之君,以天时来断定祥瑞与否,也是好事者胡说八道罢了”
“柳喜,你倒是会说话。”
雒皇贵妃秋波流转,愁容也消去,只是苦涩一笑。
“不过,入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灾,这也是古之明训,皇上是做不错,但是有些事难免会落人口舌。”
她又幽幽叹了口气:“再者,这天气骤然变化,城中那些百姓逢到这种时节,要如何应对?
照我看,假如天下能够风调雨顺,物阜民丰就是最好的祥瑞之兆。
柳喜,你听好了,即日起传我的旨意,命宫里的人准备置办米粮,好让素心观的道长们置办粥厂,在城里城外搭建棚屋,给玉京城的贫民,还有逃荒的民众施粥赠衣。”
这位皇贵妃一向心慈仁善,每当荒年灾年,都会让城中放粮施粥,救济百姓。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老太临点了点头。
“柳喜我这就去办。”
柳喜对这种差事也没什么不满,皇贵妃乃是心善之人,这些年来这种事做多了,他领了命,就急匆匆的离开。
待到他走后,雒皇贵妃挥了挥手,对那些使女道:“我有些倦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
宫中的使女微微欠身施礼,纷纷退了下去。就在这些人退出元藏殿的同一时间,一团散发出幽暗无光的场域扭动着,将整个元藏殿每一寸角落都笼罩住。
刹那间,这里的时间像是静止住了,死寂沉沉,整个空间也冻结,只有一种幽暗无光的阴影在扩张。
要是贺平在这里,定然会惊讶的发现,这是一种类似于仙傀门的“呼魂缚影之术”以及“移身大咒”相似的术法,都是利用了影子空间。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宫殿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阴影,显得灰蒙蒙,接着,从漆黑的影子里,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中的人,看不清楚面目,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当他来到了雒皇贵妃面前,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属下天影,参见‘玉神’大人。”
自称“天影”的神秘人,便是近些时日里,入侵、占据“东密”这个组织,掌握大权的影毒宗的宗主,而现在的东密就是被一个自称为“玉神”的神秘人所掌控。
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想到,掌控东密大权的竟然会是当今幽帝最信任的雒皇贵妃。
“天影,发生了什么事?你特意跑来找我。”
雒皇贵妃张开口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