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雨声从殿外传来,衬的这正殿更是静谧地令人心慌。
祈云梦这次赶来的匆忙,只在路上悄悄地动用系统取了些应急药物放在身上,没想到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小心谨慎地处理着容晗左眼的伤口,因为碎片割的比较深的原因,她不得不通过指尖来悄悄用系统感受了一下容晗的视觉神经是否被损伤。
万幸,容晗只是一些皮外伤。
祈云梦终于是结束了包扎,此时阶上容耀早已是阴沉着脸,眸中杀人的怒火恨不得满溢而出。
虽说祈云梦早有心理准备,可在切实感受到这种场面时,仍旧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方才过于着急容晗的伤势,她倒是不曾留意于这情形到底是如何的紧张,现在看来,自己倒是真的心大。
祈云梦重重一磕头,恭敬给容耀请安,可容耀却只是讥笑道,“原来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方才瞧你的模样,朕还以为朕这是太过不起眼了。”
祈云梦悄悄咽了咽口水,恭敬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心急于王爷伤势,一时乱了阵脚,请皇上恕罪。”
容耀一听到这一句儿臣不敢,怒火更是加倍。
他拍桌而起,吓得众人皆是跪倒在地,“不敢!你们一个个都说不敢!朕看你们一个个都是胆子野心大的很的!嘴巴上说着不敢,其实恨不得是要取朕的皇位是不是!”
容耀愤怒一拂袖,径直走下了台阶,直直朝着祈云梦而去。
众人皆是不敢去看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依着皇上的脾性,眼下将七王妃给直接打死在殿上都大有可能。
更何况听闻七王妃前些日子遇刺,险些身亡,怕是更遭不住皇上的毒打。
容晗眼疾手快地将祈云梦护在了自己身后,生生为她替了容耀那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容耀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打的整个正殿都充斥着回响,打的容晗都是头晕眼花,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他才刚刚包扎好的眼睛又是渗出鲜血,瞧的祈云梦情绪竟是一时间有些失控。
她连忙拽过容晗的衣袖,在看见他那高高肿起的脸颊时,心头肉仿佛都被剜了一块下来。
祈云梦多想跟容晗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只化作了几声根本连不成完整语句的哽咽。
她死死拽住容晗的衣袖,泪珠一颗接一颗滴落在地,混杂着这一地鲜血,瞧的祈云梦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
她本以为,自己是从千年后的现代穿越而来的,如何都是要比起这些古人要来的有法子。更何况自己还有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解决。
但是祈云梦头回明白,她所有拥有的这一切,放在现实里,不过只是可笑的噱头。
只要在他容耀面前,他想要什么,哪怕是一个人的性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可以一句话就杀了自己和容晗,也可以一句话让这殿内所有人都一起死去。
皇上
这个位子,说它是天,是掌控天地的枢纽,也不足为过。
“父皇,如今楚地一案已经发生,儿臣能够做的,唯有找出真凶,平定民心。”容晗淡淡开口道。
这皮肉上的疼痛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点擦伤似的,不足以让他留意。
容耀冷笑一声,扬手就是预备抽向容晗护在身后的祈云梦。
容晗眼神一凛,手腕微动,周身杀意四起。
不等他出手,只听得一声捏着嗓音地娇呼,“皇上!可是莫要弄疼了手!”
紧接着,李湖几乎是小跑地朝容耀跑来。
他瞧着也是急匆匆地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赶来,一身便衣还未来得及换下,长发亦是还未来得及束起,只松散地垂在肩上。
平日里总是穿着太监服侍,顶着妩媚眼神的大公公李湖,今日瞧着却是别有一番素净美,倒是像个白面书生了。
李湖神色匆匆,连外衫都不曾穿好便是急急忙忙赶来。
虽然只一眼,但祈云梦切实感受到李湖朝自己投来的担心视线。
那份担心难以遮掩,瞧的祈云梦鼻子有些发酸。
“皇上,这等小事怎的是不让侍卫来做?太医说您这些时日不该沾染血腥,瞧瞧,这又是气得肝火上头,若是病倒了,该如何是好。”李湖愁容满面,仿佛真真心疼容耀会弄疼自己的手似的。
他掏出一张帕子来,细细地给容耀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旋即又觑了一眼跪着的两人,“洒家方才听
了小胡子说皇上在为楚地官盐一事动怒,洒家心想,皇上断然不可动肝火,这才匆匆赶来。现在瞧着,洒家还是晚了些。”
李湖轻抚着容耀的背部为他顺着气,方才还满面怒色的容耀,竟是在李湖的温言软语中逐渐消了气来,只冷哼一声回到龙椅上。
李湖为容耀捶打着肩膀,娇声劝道,“皇上龙体最为重要,可是莫要气坏了身子,洒家瞧着也是会心疼的。”
朝臣们仍旧是不敢起身,一个个更是不敢抬头去看阶上情形。
他们生怕这一抬眼,让李湖瞧见了,事后自己死的都是不知晓。
可是祈云梦却是怔怔望着李湖,她本是好奇这在原主记忆里如同亲哥哥一样存在的人究竟是何许人物,但是这双湿漉漉的眼眸落在李湖眼里,却像极了受惊的小鹿,瞧的李湖好生不心疼。
自打三年前一别,李湖便是再也不曾和祈云梦正面相对过。
不曾想久别重逢,竟是这等的场景。
李湖忍下内心苦楚,继续哄道,“皇上,既然楚地一事有冤屈,不妨让七王爷戴罪立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