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晏绮罗今日要承担起仙药一事的责任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若是今日没有这么多宫里头的人在看着,兴许晏绮罗还可以强行将责任推给七王府。
可是偏生晏绮罗原本给自己留的一手准备,却是成了她的致命打击。
祈云梦重重一声叹息,分外可惜地端起药盅,特意将这药盅举到了众人面前,生怕一人看漏了似的。
“想要再得到一份猎狼人的血液,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如今猎狼人已经消失,想要找到新的猎狼人,怕是要等到禁卫军能够找到伯如风的下落才是可以找到了。可惜,若是伯如风死了,怕是”
剩下的话语祈云梦不用多言,众人也皆是明白她的意思。
宫女们纷纷垂下了脑袋,可是私底下却是眼神交流个不停,这模样不用多言,明眼人皆是明白晏绮罗这一劫难逃了。
若是轻巧的,只是被打入冷宫思过一段时间,等到容耀气消了就是会将她再放出来,继续当她的皇后。
可是若是容耀心情不好的话,将晏绮罗给砍头了都大有可能。
晏绮罗自己俨然是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堪忧,整个人俨然是慌了神来,一时间怔在原地,横竖都是找不到法子来解决眼下的情形的。
她的拳头捏了又捏,最后恨恨地咬牙回头道,“今日这事我与你没完!”
说罢,晏绮罗便是转身欲走,可是祈云
梦却是倏地喊停了她来。
祈云梦上前几步便是将那已经成焦炭的药盅递给晏绮罗身侧的小宫女,还不忘叮嘱道,“这药盅还是得要带回去皇宫里,若是皇上问起,你便是将这药盅给皇上看,将今日的事情悉数告诉给皇上听。”
末了,祈云梦总觉着自己这话说的不够到位,还是不忘仔细叮嘱了句,“你可是将这样物什保管好的,莫要碰碎了洒了,否则的话你们这帮子人可都是没有证据为自己开脱的了。”
谁都是不愿意与这次的事故牵扯上关系,故而小宫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将药盅当个宝贝似的放进了盒子里。
末了,她还偷偷瞧了晏绮罗一眼,一脸生怕晏绮罗出手破坏这个药盅的神色,抱着药盅避开的老远。
晏绮罗自是生气的,可是眼下的情景,她如何生气都是无用的了。
她的确是冒犯冲撞了祈云梦,而且还是以一副声讨者的姿态。
这群宫里跟着出来的人,想要脱身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责任推给晏绮罗。
祈云梦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补充了句,“皇后娘娘,皇上近日来喜怒无常,对李大人都是如此,不知晓处理此事时是否会情绪偏激一些。若是皇后娘娘想要这次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妨同李大人多说些好话,让李大人帮您劝劝皇上才是正经事。”
剩下的话,晏绮罗根本不等祈云梦说完便是拂袖而去。
徒留这七王府一大帮子的人松了口气
,瞧着祈云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各自散了场。
石枫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扫了两个来回,瞧着容晗与祈云梦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的僵持模样,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插嘴道,“我说,你们若是有什么事莫要憋在心里头。容晗你是,云梦你也是。夫妻之间本不该有秘密隐藏,你们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了,不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么?”
石枫纵使有心想要劝和,可是容晗闻言却是眉毛一挑,冷笑道,“我纵使是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她的,可是奈何她不信任我的忠告,亦是不曾告诉我她的秘密,我该如何再去毫无保留地去交代自己呢。”
石枫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回容晗真真是动了大怒的。
的确,若是方才祈云梦没有赶回来,也没有提前安排下这一出“仙药被毁”的戏码,这次七王府怕是都要给祈云梦陪葬。
如今祈云梦是受过仪式的七王妃,她若是惹怒了皇上,那么皇上怪罪下来,必然是要牵连到七王府。
倘若不想被牵连,唯有将祈云梦交代出去。
容晗自是不会做这种事,可他也是无法眼睁睁看着祈云梦拉着一整个七王府来与她游戏人间。
这般,是对她不负责,也是对七王府的他人皆是不负责的。
“今日之事,你犯了大错,该是按照家法来处置。不过你方才逐走皇后亦是有功,以功抵罪,此事我不会追究你。但是今日起,梨花院将会被彻底地封禁起来
,直至新婚之日,你皆是不可以踏出梨花院半步。再有一次今日这样的情形”
容晗的声音倏地压低了下来,他的眸中不见那平日子的柔情蜜意,有着的只是无尽的冷意,瞧的祈云梦身子都是一阵阵地发寒。
祈云梦终是明白,为何旁人会说容晗是地狱的阎王,是那来自深渊里的恶人。
此时此刻,她终于是感受到了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压抑的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祈云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倘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我的耐心,我不确定是否还能够让你当七王府的女主人。”
祈云梦想过千万种与容晗撕破脸的场景。
譬如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发觉到自己的野心,从而与自己决裂。
再譬如自己找到了回去的办法,左右为难时容晗发觉了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从而远离了自己。
诸如此类,祈云梦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能性。可是没有一种可能性,是会变成眼下的这种情形。
祈云梦撑着脑袋望着窗外,面前摆着的糕点却是一口未动过的。
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