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寄住在七王府的这段时日,七王府难得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其实先前祈云梦还觉着,苏眉毕竟是宗人府的人,就算他瞧着容晗长大,抚育容晗成人,如今也该是有些许隔阂的。
可是事实证明,祈云梦的这点担忧也不过是虚妄而谈。
苏眉与容晗相见如故,全然没有一丝丝的隔阂,反倒是老友重逢的感慨,以及对两人来之不易的重逢的珍惜。
苏眉虽说忙于调查走私案一事,但是仍旧是保证每日都是会回到府上来与他们二人一起吃上一顿饭。
席间祈云梦亦是觉着,苏眉倒是正儿八经地像是容晗的父亲一样。
温柔且严厉,最为重要的,则是苏眉是真正的在捧着自己的一颗心来对待容晗的。
容晗在他眼里,似乎不过就是那个当年才被带出宫的小婴儿罢了,从未长大过。
这般的慈爱,也是祈云梦头一遭见过的。
来到古代这么长的时间,祈云梦瞧见的最多的,不过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甚至连最纯粹的亲情,也是开始变质,开始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模样。
就好像容耀与他的孩子们,分明是不像父子的,与其说父子,更像是敌人。
他们互相之间都是敌人,必须都是得要提防着的。
处处提防,生怕有一步走错了,到时候步步皆错,根本连命都是不保的了。
这般的提防,早是丧失了原本一个家庭该有的相处氛围。虽
说帝皇之家的确是比起其他的家庭要来的不一样的,可是也该是会有一点点的亲情所在。但是如今祈云梦所瞧见的,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淡泊的,就好像是过路人一样。
原本祈云梦还以为,容晗天生便是这般的冷淡,不适合表露自己感情的人。尤其是对于亲情这种。
可是容晗却是可以对着苏眉,极好的表露出亲情的感觉。
两人甚至无需多言,只需要彼此的一个眼神,就是已经足以知晓对方在想什么了。
这该是要有多少的默契度才是可以如此。
若是说他们二人是亲生父子的默契度,都是不会有旁人怀疑的。
譬如眼下,苏眉坐在容晗对面,一面夸赞着容晗手艺精巧,一面无需容晗提醒,便是自顾自地给提起了今日所调查之事。
“先前我们所怀疑的几处都是已经仔细搜寻过了,和你给出的消息资料一致,这其中确实是有着猫腻的。有人从中作梗,将当时被查出的官银放在了七王府上。”苏眉放下了筷子,望了身侧的容晗一眼,随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不是想要劝你收手,可是有件事你得要知道,这件事极大的可能,就是容耀所为。”
这一点,容晗如何不知晓。
在猎狼人一事出现前,他便是已然知晓了,这件事大有可能就是容耀设下的一个局。容耀的目的十分的明确,摧毁七王府,让他跌下这七王爷的位置,成为阶下囚。
可是
这局,眼下似乎又是和容耀在极力地捧容晗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容晗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不知所云了。
“容耀是个老滑头了,他怕是发现了你已经察觉到他在做这件事,所以才是会将你的路子给铺好。目的也是为了能够让你少些警惕心,将此事暂且搁置一番的。”苏眉如是说道,他从衣袖中摸出一锭银两来。
这枚银两正是跟当初在七王府被发现的官银是同一批次的。
容晗凝眉瞧着这银两,神色瞧着不大好的,“你从哪里搜到的?”
“王府的别院。”苏眉压低了嗓音来,轻声说道。
这话说的容晗浑身一僵,紧接着那怒火便是席卷而来,恨不得是要将容晗给吞噬了一样。
祈云梦自是知晓的,这锭银子如果不是被苏眉发现,而是被有心人发现,怕是这次七王府又要面临血雨腥风了。
上一遭被发现了一锭官银,就是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又来一锭,估摸着那些个权臣不知晓要如何编排指责和诽谤的话语来贬低容晗了。
祈云梦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官银,没有错的,这专属工艺的雕刻痕迹,还有一道道的为了防止与民间流通的银两混合起来的专门纹络。
看来容耀还是没有放弃要将七王府给毁掉的心思啊。
祈云梦正暗暗思忖时,只瞧见容晗揉了揉眉心,瞧着分外疲倦的模样。
容晗这些时日一直操劳忙碌于各色事情中,就算他再如
何能干,也该是到了一个极限了。
祈云梦瞧着心疼,可是碍于苏眉在场,也不愿多言语,只是在脑海里将这走私案一事给重新捋顺了一遍。
如果这次的走私案是容耀一手策划的,那么最好的能够解决的办法,就是潜入宫中,去看看容耀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念头的。
可是
祈云梦发愁地垂下了眸子,不由得思虑起该如何再次潜入宫中。
“容耀开始行动了,在你的别院里,我不仅仅是发现了这一锭银子,更是发现了不少的银票。那些银票加起来,足以让你直接被推上断头台了。”苏眉极其严肃地说道,并无半分在威胁恐吓的意思。
看来,这次容耀那边也是学聪明了一些,知晓大数额的银两是会引起容晗的注意,所以转而将银票挪到了七王府中。
的确,银票极好隐藏的。若非是容晗刻意地去寻找,怕是根本无法找到这些。
到时候容耀来个突然搜查,才真真是让容晗措手不及的。
“晗儿,我知晓你从小心性善良,是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