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三猛然抬头,双目猩红,看得人鸡皮疙瘩直起。
他眼中闪着愤恨,仿佛要将眼前的陆念安千刀万剐了。
“陆公子,我家公子与陆公子素未谋面,从前亦不曾有过过节,我不知道为何陆公子要如此刻意抹黑我家公子!对您有什么好处?”
“众所周知,谢家只有我家公子一根独苗!不说我家公子有多优秀,可最起码他也称得上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怎么到了您的口中,就是如此恶霸之辈?”
他说的义正言辞,常年跟在谢觐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说话也条理清晰,表现的也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姿态。
倒是得到周围一片人点头附和。
“说的有道理呀!从前从无过节,总会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恶言相向?”
“就是!还扯什么如此劣质的玉佩开口就要十万两白银!这不纯纯的扯淡了吗?”
“这个书童可算是说到我的心里了!谢公子那可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到陆光子嘴里怎么就变成了恶霸了?”
众说纷纭,但此刻几乎是清一色的倒向一边。
只因之前陆念安说的太过离谱,给出的证据也太过荒谬,前两人之前毫无过节。
说两人一见面就给他难堪,还用如此毫无理智的行为栽赃嫁祸索赔十万两白银,当真是荒谬之极!
“启禀陛下!”谢阿三再一次磕头,将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压了下去,“与陆公子相同,小人这里也有证据!”
这一句话又捅了马蜂窝。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也有玉佩碎片吧?”
“怎么了!就许别人有他没有是吗?说不定那陆公子给的就是假的呢!”
“可是……这个……”
陆瑾逸实在被下面的人吵的受不了,重重一拍桌子,“肃静!”
“你说你也有证据?可是玉佩碎片?”
谢阿三点头,“启禀陛下!正是!此玉佩是将军大人特地找人自西北收到的上好的和田玉,由慧明大师亲自开过光的,自我家公子满月以后就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卸下来。”
“玉佩被陆公子摔碎,那也是公子从小佩戴到大的,晓得理应将玉佩收集起来。”
他说着,自怀礼珍而重之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丝绸质地的帕子,他将东西也交给李公公手上,又重重磕了个头:
“如今,被陆公子摔了个粉碎不说,陆公子还拿此等劣质东西搪塞于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求陛下为我家公子做主!”
他话语哽咽,说的好不可怜,看得一众大臣纷纷倒向他那边。你原本还有些质疑的人,如今也神色复杂看向陆念安直摇头叹气。
整个会场之上,竟然只有苏南月淡定喝着茶,丝毫不为眼前场景所动。
就连那边的陆瑾年也微微皱着眉头,看向陆念安的眼神里带着不赞同。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知此刻该不该说,可到底是没忍住闻道:“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我去之前,你们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冲突?”
陆念安淡淡回视过去,声音平静,“父亲,该说的安儿都已经说过了。”
言下之意,刚才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是你自己不信,还要再问一遍。
苏南月在一旁看不惯,插嘴道:“陆瑾年,你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能不能别给安儿添乱了!”
陆瑾年被怼,暂时偃旗息鼓。
陆念安有些诧异看向苏南月,轻声问着,“母亲!你相信我吗?”
苏南月无所谓的耸肩笑了笑,“我为什么不信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况是人?”
陆念安第一次听到如此怪异的言论,可不得不说,言之有理。
他所遇到的事虽算不上匪夷所思,可实在有些荒谬,连他自己说的时候都有些不信,为何明明不认识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要如此冷嘲热讽,还以那样劣质的手段栽赃陷害十万两白银。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那摔碎的玉佩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骗子,为何谢觐要用如此低劣的方法?
也不怪陆念安不知,若是他问了,苏南月会明确的告诉他,谢觐摔的不是玉佩,是人情世故!
若是一般人,无论以什么借口开口要钱,别人为了寻求爬上去的机会或者害怕报复,自会顺杆子往上爬。有些人等的往往就是这个机会,一个塞钱的机会!
而若是不同意,用一块如此劣质的玉佩,恰恰可以洗脱他栽赃陷害的罪名,若是他人询问,他可以解释成开个玩笑。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是胜者,捉弄别人得到快乐!
“陆念安!你来看看吧!”
上面突然的声音,将几人的思绪拉了回去。
陆瑾逸坐的端庄,桌上摆了两份玉佩碎片,一份水润通透,即便是摔成粉碎,也能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品质和价值。
而另一份,白的像路边随便的一块石头,毫无水质可言,更别说价值了,就是送给人都丢分!
两份天壤之别的玉佩碎片被摆在一起,那样对比的效果尤为明显。
陆念安回神,视线落在那一份玉佩碎片之上,半晌轻轻摇了摇头,“安儿没见过!也从未在谢公子身上见过!”
“嗤——”张大人嗤笑一声,“你之前都不认识谢公子,自然是没见过这玉佩!”
“就是呀陆小公子,这玉佩我可是有幸再一次宴会之上近距离观摩过,就是右边这一块,可惜啊可惜!”
“若是以右边这块玉佩的价值来说,谢公子说的区区十万两白银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呀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