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阳义拿着那灰色香粉布袋,放在手旁:“所以你就找上本官了?”
凤新竹是白身,霍阳义在她面前是官身,地位上甚至凤新竹还需要给霍阳义行礼的,而凤新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施施然一礼,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
“霍少卿应当知晓我长姐,我服侍在长姐身边的时候,她就常常教导与我,正直真诚,永远不会输给低劣诬陷,我也一直铭记在心,做事讲究一个真诚,更是遵守律法,不敢有半点违背。
当我知晓铺中伙计的奇怪举动时候,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调查,虽然不合大理寺的规矩,但也是为了防止弄错,给官员们添麻烦。
没想到这一调查,竟然调查出个惊天秘密,这香粉花销如此之大,却调查不出来什么作用,只能知道其中有毒,想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物,加上和诸国藕断丝连,事情便越发复杂。”
凤新竹不卑不亢,淡淡说道:“香粉有毒,流转市场之中,他们想要做什么?最想要下手的人是谁?这些问题细思极恐,却又不得不追查下去。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出事了,罪名悉数归结到
了摄政王的手下身上,恰巧,他也在追查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调查,入狱断了全部线索,这个事情,霍少卿不觉得蹊跷吗?”
香粉和证据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霍阳义面前,他只一眼,就看出这些证据虽然较少,但是每一点都是精心准备好的,经得起推敲,并不是随意拿来糊弄他的。
这也是他愿意坐下来听凤新竹说的原因。
“你说的这些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你要知道,就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说明,且不说这香粉和诸国之间的联系,更无法说明太子的昏迷和香粉有关系,”霍阳义点了点那些证据,“现在你所说的,起码有一半都是你们的猜测,包括那香粉的味道,也是你们的人闻出来的。
这种关联性,让证词分量降低,我都带着存疑态度,等这些摆在陛下面前的时候,陛下会想到的比我更多,更加谨慎,到时候你的这套说辞,根本站不住脚。”
他的一番话让凤新竹低下头,她自己也清楚现在掌握的证据还是太少了,诸国安排的手段太过委婉,幕后黑手都没能抓到,香粉的作用没有查清楚,就连太子的
情况也无法判断,说的再多,也是空洞。
“我并不是在说空话,诸国对轩辕窥探已久这件事,想来陛下也是清楚的。”
凤新竹整理语言,缓缓道:“诸国使臣入轩辕,随后便出现了这莫名奇妙的香粉,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和诸国有关,但却不能够忽视这一点。”
霍阳义提醒她:“诸国那时候是来协商互助和谐的。”
“正是这种由头,才会让轩辕放松警惕,”她认真说道,“诸国云帝手段多端,他对轩辕的野心从来都是路人皆知,正是因为表面合作,才会在暗地中下黑手,香粉的弯弯道道途径,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吗。
加上分配那么多人的财力,除了一个国家能够这样大手笔,基本上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霍阳义静静看了她一会,缓缓说道:“本官记得,仁王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凤新竹一愣,脸色有些难看:“霍少卿这是在怀疑父亲?如果父亲要做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还去调查,还将这种事揭露到霍少卿面前,这话是否有些莽撞了。”
“你倒是个诚心的,刚刚一直和颜悦色
的,说到仁王立马变了个脸色,”霍阳义放下手中茶盏,听了凤新竹嘲弄的语气也没有变脸,一如既往的平静。
凤新竹知道自己刚刚莽撞了,但是凤成州的名声不能这样被诋毁,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反驳霍阳义的话。
“诸国用香粉毒害轩辕高官上位,我父亲用这种香粉有什么用?”她冷静几分,继续道,“他若是贪恋财权,早就在以前表露出来了,更不会就做个闲散王爷,霍少卿莫要胡言乱语,有些东西要看事实说话。”
霍阳义这才认真看着她:“有点意思。”
“听说你原本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小丫头,后来得以机会,转身变成了凤家二小姐,现在看来,摄政王妃的眼光当真不错,护主诚心,还有胆量,想的也算周到,难怪会遭到摄政王妃的赏识。”
他继续端起茶盏,严肃的神情放松相许:“不过今日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忙活了。”
“陛下心中自有成算,表面上如何作为,不等于在心中有何作为,你莽莽撞撞冲进去,只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还会拉扯仁王府下水,也正如你所说,仁王无权无
势,现在摄政王和摄政王妃都不在皇城,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靶子。”
“这些证据也不能放到陛下面前,太过模糊的东西,是上位者最为忌讳的,你要是真想要救人,就好好待在仁王府,不要有半点举动。”
凤新竹感觉到一阵颓败,心情有些酸楚。
她做的这些,都是没有作用的?无论如何都帮不上烈风?
“你是白身,更加不适合卷入这场谋划之中,我能说的,能分析的都与你说了,”霍阳义站起身,“我能想到的,陛下自然也会想到,莫要觉得那位就一定是被蒙蔽了双眼。”
“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留下凤新竹一人独坐,无悲无喜的神情。
霍阳义的话就相当于烈风的性命,全部要看上位者的想法了,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但是她现在完全不能插手,否则连仁王府都要被拖累。
心底的位置隐约绞痛,她几乎直不起身来。
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