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觉得你家九郎对我手下留情,也是一副慈悲心肠了。”寇桐指了指自已那半张脸,“看清楚,这正是拜你那位九郎的‘慈悲’所赐,”
如此狰狞的模样,并没有吓住倪千羽。
她反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九郎在慈悲宗放的那场火烧烂了你的脸?不过这也不能怪九郎,火都烧过来了,你为何不躲呢?”
寇桐嘴唇一颤,满是烧伤的半张脸都跟着哆嗦起来!
我怎么躲?我被你夫君打残了啊!
“倪夫人,闲话少说吧。”寇桐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邪火,冷冷道:“你也不必用这种小伎俩激怒我,放心,在得到邪惑宫的秘密之前,你跟你家九郎一定会活着。”
说完,他就挥了挥手。
林中不断有人影走出。
大部分都蒙着脸,也有几个露出真容,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烧伤。
蒙着面的人不知身份。
但那些脸上有烧伤的,显然就是大慈大悲宗的‘弟子’。
他们的表情都很狰狞,眼底藏着压抑不住的疯狂。
倪千羽望向这些人,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惧意,只是感叹道:“其实,我不止一次对九郎说过,要他别去管这些闲事,可他偏偏不听我的话。”
“倪夫人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已训夫无道,未免有些晚了点儿。”
寇桐亦是笑了笑。
他像是在欣赏倪千羽的悔恨,抬手制止几个慈悲宗弟子去把倪千羽抓起来,淡淡道:“不过你可以放心,谢秀是谢秀,你是你,我们不会把对谢秀的怒火牵扯到你身上。”
这番话看似很有原则。
实际只是避免刺激到倪千羽,逼这女人横剑自刎。
他对谢秀这位夫人的脾气早有耳闻,若是刺激过度,她真能做到当场自杀。
他们想要的是谢秀掌握的秘密,倪千羽就是唯一能逼谢秀开口的人,死了的‘倪夫人’,自然没有任何价值。
寇桐分得清孰轻孰重。
“寇宗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倪千羽却没做出寇桐想象中的举动,摇头说道:“我不后悔没有劝住九郎,只是有些可惜,九郎终究还是不争气,没能学到楚先生的雷霆手段。”
寇桐那一黑一白两只眼同时眯住,笑容也消失不见。
“他的心肠终究还是太软了,对你们这帮人就该做到斩尽杀绝,不留后患才是。”
倪千羽轻轻一叹,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见此一幕,那些慈悲宗弟子却是发出诡异的笑声。
他们最弱的都有七品实力。
倪千羽一个八品境界,面对他们这么多人还敢举剑还击,简直再滑稽不过。
寇桐却没笑。
他的嘴角微抽,神色愈发狰狞:“这天底下没有比谢九更心黑手狠的人,你觉得他心软?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你以为他不杀我就是仁慈?他只是不想脏了自已的手而已!
杀人不过头点地,废了我的修为,让我躺在大火里等死,这就是他九皇子的仁慈?”
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完这番话。
在他身旁那些慈悲宗弟子也跟着有狞笑起来。
不少慈悲宗弟子脸上都有相同的烧伤,很显然,谢秀剿灭大慈大悲宗,并且一把火烧了那处老巢的时候,他们全都在场。
众人脸上狰狞的伤痕,可以说是拜谢秀所赐。
寇桐瞥了眼倪千羽手中的短剑,“你那夫君继承了大胤皇室血脉,而大胤皇室本就是这天底下最虚伪的一群人。”
说完,他抬脚迈步,缓缓向倪千羽走去。
倪千羽握紧短剑,“九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倪夫人,多余的废话还是别再说了,丢掉那把破剑,我可以让你少吃些苦头。真要挣扎起来,到时候缺了胳膊少了腿,再弄花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把你送到谢秀面前又有什么用?”
寇桐的左手五指弹动,有深红色的真气在指缝间流淌转动,‘好言相劝’道:“就算你不为自已着想,也要替你家那位九郎想想。”
望着寇桐越走越近,倪千羽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手?等我死了不成?”
寇桐停下脚步,狐疑地看向四周。
他还以为除了半山腰那个难缠的车夫之外,还有其他人藏在暗中,确实被吓得不轻。
“险些被你唬住了。”
但见周围毫无动静,寇桐眼神一厉,冷笑道:“倪夫人能请来一位来历不明的四品武夫已经足够骇人,再来一位,季知春以后见了你都要绕路让行!真有这本事,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才冒险离开梁州城?”
倪千羽闻言,心底虽然焦急,却仍不动声色道:“那你不如再想想,有没有可能是我到了今天才凑齐人手,好将你们一网打尽?”
“少说废话!”
寇桐最后一丝耐心也随之耗尽,扬起布满红色真气的手掌,朝着倪千羽就抓了过去!
厉风呼啸间,红色真气如同熊熊烈火,燃烧而起,隔空就传来炽热的温度。
尽管嘴上说着要让倪千羽少吃苦头,真正出手时,寇桐自然要将谢秀的夫人先折磨一番再说!
尽管早知对面这慈悲宗宗主的实力不俗,否则绝不可能拉起一帮疯子搞出个大慈大悲宗,但真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烫气浪,倪千羽还是倍感压力。
但她自然也不会站在那里傻愣愣的等死,匆忙调运真气,云步生风的身法最重爆发,直接就在地面踩出两个浅坑,化作残影斜向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