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还记得那些女子对她的维护,心中感激,便将万星云给的银票都送予她们。
娘子们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些,纷纷道谢。
刚换完衣裳,头发还是披散着,就被下人请了出去,左宁心跳如鼓,不知今日结局到底如何。
待深呼吸后,整个人便格外沉静温婉,引得来领路的小子不停地看。
万星云一抬眼,便瞧见游廊上烛火未熄,一素衣美人长发如缎,黑的发,红的唇,面如银盘,分花拂柳而来。
他怔忪了一瞬,心中暗笑,原来连指挥使大人都过不了美人关,好在很快便回神,朝左宁拱手行礼。
“娘子好。”
左宁连忙回礼,“郎君好。”
万星云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娘子,这是我单送予你的银票,另外我已经叫人去了蟾宫楼,找你们鸨母赎身,你不要怕,今日上座的便是国公府二公子……”
左宁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等她坐上马车时,还犹觉自己在梦中。
行至半路,左宁发觉这压根不是去国公府的路,心中惊恐,怕出差错,便问了车夫。
车夫倒也清楚,“那傅二公子自从回玉京后,就那天接旨的时候回过一趟国公府,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再未回去过了,一直住在皇帝赏赐的别院里。”
左宁闻言,沉默了下去。
国公府那样的深宅,年头久了,越住就越觉得压抑不自在,傅宴声自小野性,不想住也正常。
左宁一下马车,便瞧见府门前一身甲胄的将士守着门,夜色弥漫中,叫人无端有些心慌。
车夫完成任务,将她请下马车就走了,留下左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二月里玉京的夜晚,极冷,一如她当初死时。
将士将她挡在门外,冷冷地拒绝,“指挥使并未嘱咐过,你不能进去。”
左宁抱着胳膊,冷的打颤,“劳您进去通禀可好?我是兵部郎中今日宴席上献舞的,兵部郎中为我赎身,将我送予指挥使大人,求您容禀……”
她掏出几张银票,想塞到他们手中。
谁料却被猛地推开,“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左宁望着冰冷的刀,无法可想,但又不想功亏一篑,便只能靠在门边的廊柱下,安安静静地坐着。
好在她缩在角落,那些人也没有驱赶。
其实她此时的心,依旧有些忐忑,时隔一年,她的出现不知还有没有作用,但方才观他神色,应该是还未对她忘情。
左宁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可这具身体,时时刻刻地提醒她鸠占鹊巢,她需要最快速度完成自己的事儿。
迷迷糊糊间,左宁听到一阵响动,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似是看到一个背影正疾驰而去。
傅宴声一路奔到了万星云处,半夜将人从被窝里薅出来,吓得万星云一直喊饶命。
“那个女子,她在哪?”
万星云被酒气熏得差点吐出来,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谁?你看上的那个?我送到你府上啦,你没见着?”
他摸摸脑袋,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要是敢逃跑,她可知道是什么罪责的……”
傅宴声阖眸,才想起出来时,门口似乎蹲了个身影……
晚风极凉,薄雾扑在脸上,慢慢凝结成水珠,他到家时,人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歪倒在廊柱下的小小身影,静默地站了半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个冲动,便站到了这。
府内没有丫头,他只能亲自抱了进去,又着人找来大夫。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左宁醒来只觉喉中苦得难受,朦胧中睁眼,模糊看到傅宴声正端着个碗,笨手笨脚地给她喂药。
左宁彻底醒来时,已是傍晚。
秀文守在一边打瞌睡,见她睁眼,大松一口气,一边探她额头一边道:“你烧了一夜,幸好这府里的大夫厉害,这么快就退烧了……”
“你怎么来了?”左宁坐起身,嗓子涩得疼,“不是说好不来吗?”
秀文看她那虚弱样儿,直叹气,“说好的要给我涨月钱的,我不跟着你,哪来的月钱?”
左宁无奈摇头,“又要连累你了。”
“别说这话。”秀文扶着她起身,伺候梳洗,“我听那些人说,指挥使一大早就出门了,咱们还要继续呆在这吗?”
左宁点头:“当然。”
她的心里有一团火,不烧出来,死不瞑目。
一直到掌灯,左宁都没等到傅宴声回来,好在府里知道多了个女人,还是大人亲自抱回来的,大家惊奇之余,也不敢怠慢。
厨房赶紧来送饭,大锅饭菜,谈不上好吃,也不会难吃。
厨房也很为难,府上就俩厨子,往日指挥使都是跟大家一起吃的,如今多了个女人,是不是要精细点?
左宁对口腹之欲没什么特别要求,只是傅宴声住的地方跟寒窑似的,床榻就几根木头钉在一起,只要能睡倒也无所谓,但铺垫的被褥极薄,盖得被子也轻飘飘,睡在上面,又冷又硬。
这二月的天,她实在受不了。
傅宴声回来时,已经夜半,寒露凝结,薄雾未消。
他如往常一样,冷着脸进了院子,发觉往日漆黑一片的卧房里亮了盏灯,纱糊的窗牖旁闪着一个人影。
跟在后面的将士见他动也不动,一时间也不知道指挥使是想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那娘子身体渐好了,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等您回来……”
傅宴声眉如峰峦攒起,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