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头琢磨时,只听卢植又继续道:
“当然,像今日这般激进的情况是必须要避免,为了防止再次发生骚乱,还需苏君侯谨慎处之,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出来,提高虎贲军的士气和战力。”
何进听了两人的话,心中虽然仍有不满,但也明白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袁术且不说,这卢植的面子他必须要给的。
他瞥了一眼那些刚刚在地上趴着,几乎没有反抗就被并州军按倒在地的纨绔子弟们,又扫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之色。
对于这些所有人都头疼的勋贵子弟,这小子难道还能整顿好了?
这些人可是既不差钱,也不差权,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军中的规矩和纪律?
普通的恩威并施对这些人根本没有意义。
存着这份心思,他看了眼卢植,又看向了袁术,心中似有所悟,缓缓点头道:
“既然卢尚书都这么说了,那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
“且看你究竟能不能做好。”
看苏曜正准备说话,何进伸手打断道:
“你且先考虑清楚了。”
“此事你做得好了,我和卢尚书自会为你表功。”
“但倘若你做不好,再激起如今日这般的变乱,那就休怪我等参伱一本治军无方的奏折。”
“这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你就自觉退位让贤吧。”
“叔父啊,你为何要让那厮来整顿我等啊!”
事后,因为这场混乱,全军被放了一天假且实休整。
而何元便匆匆赶到了国相府中何进的房间,跪在地上哭诉道。
何元万万没想到啊。
他这叔父,居然同意了那苏君侯的要求,大手一挥,给了他整肃军中的特权。
现在,只要那姓苏的拿到了他们确实违反军纪之类的实据,那大将军就会令光禄勋全力支持他,该调任调任,该撤职撤职,绝不姑息。
这让何元等一干勋贵纨绔们惊呆了。
军纪?那是什么?!
真的要按军中那套来,他们的日子那还过个屁呀!
“那苏曜蓄意羞辱挑拨我等,激起兵变,您就该趁机按军法处置了他呀!”
“你个混账东西!”何进怒道。
何进看着侄子何元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紧锁,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搞的他头昏脑涨,不但战场上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进了城,陛下病倒,想着能消停两日,结果手下这些人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不管是那个不停给他找事的苏曜,还是自己这个只盯着眼前看的侄子。
不过何进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侄子虽然是个不堪大用的纨绔,但其抱怨并非没有道理。
那苏曜的行为说过激都是轻的,根本就是在疯狂的冒犯这些勋贵子弟的尊严。
这一点他太明白了,自己简直是亲身体会。
那个姓苏的臭小子,居然敢在一天之间,就跟他打了两次嘴仗。
那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模样,让何进着实头疼,已经不想再见那个小子了。
但是!
他何进绝不是因为怕了那姓苏的小子,想着赶紧息事宁人才听从卢植的建议,大方支持于他。
他何进作为大将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眼下非常时期,外敌当前,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在皇帝病倒后,他又得到名副其实的兵马大权。
这个时候,他是可以趁乱处理了那苏曜,但是,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等陛下醒了又该如何交代?
那苏曜行为固然再不对,但毕竟刚立大功被封都亭侯爵。
而且接下来,为了对抗外敌,恐怕还要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这时候他以个人好恶来处理此事,简直是自决于天下人。
还不如让别人多看看那姓苏的有多无礼,让大家看看他何进有多大度。
那小子做的孽越多,他以后能纠集的力量就越大。
“那,那,那我等,这一回就这样了?”
“咱们何家,这就忍了?”
何元憋屈啊,太憋屈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在那些小弟们面前被一顿好打,结果那姓苏的不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反而还被继续重用?
这,这,这让他今后还如何抬起头做人啊!
“叔父啊,那些军中的规矩,咱们哪里懂?真要按他那套来,我们岂不是吃尽苦头,您这是把侄儿往火坑里推啊。”
何进又摇了摇头,道:
“咱们这是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没错,何进想到了袁术之前跟他说的话。
这个姓苏的小子,从他现在的行事作风看,确实干不来那种细腻复杂的管理工作,只是一次休整,都被他整的鸡飞狗跳。
于是,何进看着何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
“元儿,你记住,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我虽然给了那苏曜整顿虎贲军的特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一帆风顺,主宰一切。”
“你们这些勋贵子弟,虽然平日里懒散惯了,但你们也有你们的优势。
你们与那些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可不一样。
你们家族的背景、人脉,以及你们自身所受的教育,都是你们宝贵的资源。”
“现在,你们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