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纯束手无策,反贼大难临头。
苏曜的骑士们撵着溃逃的乌桓骑手们一路就冲向了那正面迎来的步兵大阵。
谁知,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反贼先锋大阵中突然发出一阵强弓劲弩的嗡鸣之声。
那咻咻咻的箭雨竟是不分敌我,直接射了出去。
“放箭,放箭!”
“擅冲大阵者,格杀勿论!”
霎时间,大阵前的战场上哀嚎遍野,哭声震天。
比起少量落马的汉军骑士们,更多的还是那些乌桓游骑们纷纷惨死在己方队友的箭下。
如此残酷无情的杀戮,吓傻了这些崩溃的游骑,他们纷纷向左右退避,不敢再冲大阵。
而这果断的措施也终于挽救了他们的崩溃。
“没想到敌军还有能人啊。”
苏曜横刀立马,高高举起长枪,喊停了冲锋。
这一次,方才想起耳边刚刚似有金锣收兵之声的苏曜终于决定见好就收,没有再率军继续硬冲那大阵。
比起乌桓游骑们那软绵绵的骑弓,敌方步兵大阵中那些强弓劲弩的威胁要强上不少。
而他如今的这一千余铁骑的精锐来之不易,乃是辛苦攒下的血本,苏曜断不愿意在这里轻易送上去消耗。
那样,哪怕赢了,血战惨胜的评分也只能让他咬牙。
反正诸侯联军的啦啦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敌军的退路也畅通无阻。
现在自己去拼老命冒着巨大伤亡的风险就算把贼兵击溃了,那就自己这一千多点的骑士,对上那二十万海量的贼兵怕也追杀不了太辉煌的战果吧?
到时候,他们化整为零,往这平原上一撒,还要再费半天劲去收拾。
不妥,不妥。
此番心念一闪而过。
面对那咻咻射来的箭矢,苏曜当即下令停止冲锋,命手下将士们一路折返,救起那些落马伤亡的战友,在敌军警惕敬畏的目光中,扬长归去。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当苏曜凯旋而归,率众骑自北门缓缓而入时,受到了一场盛大无比的欢迎。
“万岁!”
“苏君侯万岁!”
“苏君侯威武!”
“苏君侯必胜!”
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欢庆。
平原城内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
英雄,是的。
苏曜与他的骑士们在战场上那所向披靡的身影,就像一道曙光刺破了黑暗。
他们夺取的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为众人一举扫清了那二十万大军泰山压顶的恐惧。
不过一千二百骑,便打出如此战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振奋和骄傲。
当然了,这场胜利也并不仅仅只属于苏曜。
这样的荣誉,更有他手下的各位将士们,以及那些新生虎贲军的功劳。
然而,在这欢庆的背后,却也有小部分人隐藏着不同的心思。
“这家伙,还真的是了不得啊”
何进站在城墙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远去的骑士队伍。
他没想到,这姓苏的小子居然真的能做的这么好。
不但彻底整训了虎贲军,更是以这场大胜,彻底扫清了所有人的质疑。
何进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前的谋划便又全部做了土。
不管是那些雪片般的奏折,还是纠集起来准备发动抗议的官员们,在这场胜利面前,他们的声音将成为那微不足道的杂音,不会再有任何作用。
“必须要重新评估下这个人了。”
当何进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袁术则是浑身无力,面如死灰,全靠着背后的城墙撑着才没有倒下。
“怪不得本初如此躲着这家伙”
袁术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袁绍当时为何态度如此微妙的退避三舍。
太强了,太离谱了。
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我袁公路竟然会被一个边郡野人逼到如此程度,他定然会捧腹大笑,嗤之以鼻。
他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
一个区区野人,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面对苏曜那令人震撼的战绩和无人能敌的威势,袁术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无力感。
他回想起之前对苏曜的轻视和傲慢,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悔意。
比起何进和袁术那为個人考量的心思,皱着眉头的卢植,他的想法则单纯许多。
卢植对苏曜的感觉从最初的抗拒,到接受,到欣赏,至今又变成了担忧
是的,担忧。
今日,苏曜的大胜固然令全体军民为之振奋,但是其鸣金不退,选择性的执行军令,如此桀骜难驯使得卢植对此人以及这支新生的虎贲军未来的走向不由得又产生了一份担忧。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几人的心思,在这盛大的欢呼声中很快就被淹没。
看着那拖着攻城武器缓缓退却的敌军,城墙上的守军们又一次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之声。
甚至还有那卖花的少女,满脸娇羞的亲自送上花冠,戴在笑容满面的苏曜头上。
敌军退了。
在苏曜回城后,张纯也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那准备了半月余,轰轰烈烈的全面进攻,就这样在苏曜的乱入下被彻底打退。
与城内的欢天喜地相比,城外的反贼大营简直是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