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心肠?上官晚昭就笑了,然后摇头,“你是四婶娘身边的丫鬟,又是祖母派你过来的,就算是要找人救命也应当是要找四婶娘和祖母的。做我作何?我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四小姐。”
她把四小姐这三个字咬得极重,若是这样满堂还听不出来的话,她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这么不灵敏的丫头,她要了也没有什么用。
满堂能在四夫人身边做一等丫鬟自然是聪明的,现在算是明白了上官晚昭的话了,就是想要她表个态。想要保住现在的性命和以后的身份地位,就只能选择认清了局势。虽然四夫人是自己实打实的主子,但是现在性命攸关。虽然她是四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的,不过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还是要随时担心可能来的打杀。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想来谁也不会选择那么个主子。更何况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选择题,一个是以后健健康康一路平坦,另外一个是以后可能要一直担惊受怕。虽然五小姐看起来不受宠,不过今日也是看见了这位小姐的手段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一抬头看见上官晚昭还在等着自己的答复,满堂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就拼一次,拼这位小姐以后不会一直受人欺负。她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规规矩矩的跪好,然后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的冲着上官晚昭磕了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也没有了原本的不屑,“只要五小姐能救奴婢的命,奴婢以后愿对五小姐唯命是从。”
多余的话她不愿说,想来这位小姐也不愿意听。之所以一直在叫着五小姐,就是因为看起来这位小姐对于换了身份一件事情是十分不满意的。
上官晚昭也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她对上了满堂的目光,四目相对。满堂觉得有些不安,但是面对那显然易见的探究也不敢别开目光,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一样的,她不敢动任何的歪心思,不管什么都一定会被看穿的。上官晚昭不过就是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收回了目光,打了个哈欠,像是随口一样,戳中了满堂的心事,“你娘亲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吧。”
她早先就已经注意到了,满堂说过她上有老母。现在眼里虽然没有欺骗,但还是有犹豫,显然是有所考虑。想来也就是这么一件事情了,莫不是她母亲也有皮癣?
满堂最初是愣了一下的,然后倒是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听见她这么问了,就坦荡的开口,“求五小姐也帮我看看我娘。大夫说是肺痨没救了,我不信。跛脚的道士说作法能救,我也不信。现在就想请五小姐替我娘看一看,就算也说是没救,我心里也有个底。”
肺痨。
上官晚昭暗自在心里记下了,在这种年代,的确是一个救不过来的病。不过就算是她,也要看是多久之前发病的了,若是时间长了,她也是救不过来的。
“你娘的病,等我再上官家落下了脚再去看看。至于你,这松皮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见效的。”她先前瞧着她手上涂着脂粉,白的简直欲盖弥彰。
“奴婢明白。”满堂规矩的站了起来,看着明明脸色发白怎么看怎么弱不禁风的小姐,心里莫名的有了底。还没等表决心的时候,就听见上官晚昭随口问了一句,“手上有,指甲上可也是有?”
满堂当即就愣了,她手上的还是好好的藏着的,怎么就会被看出来了?她原本还想提一下的,现在小姐自己提起来了,她也就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让上
官晚昭看,果然是连指甲上也长着癣。
上官晚昭也就只是点点头,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考虑了一下,还是让满堂自己去洗了手,然后在她的指甲上涂了甲油,又在她的手上拍了一层粉底。满堂惊喜的看着自己的手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癣的痕迹,而且也不像自己涂抹的那般生硬。她满心欢喜的看着上官晚昭,正想要道谢,就听见了上官晚昭开口叫了莲华进来换了浴桶里面的水,还特意嘱咐了一遍要好好的换干净。
她还没出口的到到道谢就成了心惊,因为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去找大夫看过,现在看来果然是要传染的。满堂想着就觉得后怕,可是又担心自己娘亲的肺痨,正想着要找机会和小姐好好说一说的时候,就看见小姐让莲华退了下去,只留她自己在。
没让她上手伺候着,上官晚昭也不习惯。就只是让满堂在一边说了说这府上现在的局势,以及她知道的各家老爷夫人的一些秘传。听过了之后上官晚昭都暗自记在了心里,然后也没有再多说,就只是开口问了一句,“你娘的肺痨多久了?”若是超过了半年,她便直说了救不了了罢。
到了这种年代,且不说接不接受把人开胸破肚的手术,就算是接受,她一个人做危险性也实在是太大了。
“距离大夫确诊,七天了。”满堂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七天,应该严重不到哪里去,上官晚昭就记在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在这上官家,虽然已经把自己想要护着的人都带到了身边,不过还是距离安稳两个字相差甚远,能收了一个人的心就多收一个。
总归是有些好处的。
沐浴过后,满堂从外面拿了一套新衣服进来。颜色极其鲜艳,上官晚昭看着就觉得不喜。见上官晚昭皱眉,满堂解释,“这是府里下人给送过来的,给两位小姐一人一套,说是置办了新衣服。天晚了,小姐换上里衣歇息就好,这一套我给小姐拿到主屋里去。”
虽然早就想过衣服也不能好到什么地方去,但是看见了里面尖锐的坚硬布料,以及摸上去粗糙的几乎像是石子的手感之后,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衣服是谁送过来的?”
“王嬷嬷从公中拿来的。”满堂接话,看见她的表情之后也去摸了摸那布料,也跟着皱眉,“怎么这么差?”
这衣服连她们身上穿的都不如,看着做工也粗糙,而且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