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的昏黄。
因为路灯的阻挡,戚时久只能将视线投射在男生背后。
少年还穿着下午那件白衫,只是后背已经被汗浸透。昏黄灯影里,透出的背脊线条凌厉张扬。
他手极白极修长,虚虚弓着搭在男孩头顶,掌骨在明暗处微凸,腕线被勾勒得分明。
“不难。”齐迢揉揉小男孩的头,又从裤袋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
“哇!”小男孩把篮球还给齐迢,雀跃地接过,“是给我和弟弟的吗?”
“嗯。”
小男孩低头玩着糖纸,扭捏地说:“可是弟弟不喜欢跟我玩,也不跟我和奶奶讲话。”
“……”齐迢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理理小男孩被汗湿的刘海,“弟弟是生病了,以后会好的。”
“真的吗哥哥?”
“嗯。”背着光,戚时久只听见男生一声极轻地闷笑,声线懒怠,“等你再长大点,这个世界会变好的。”
长灯茕茕,夜风将少年的衬衫下摆吹鼓起来。
他的背挺得很直,虽是蹲着,却似神明,于大夜弥天中怜悯世人。
戚时久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于巷尾阴暗处,左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中指凸出的死茧,轻蔑地扯了扯唇角。
她抬起眼皮,深呼吸一口气,靠着墙,不动声色地仰望起漆黑的夜色。
会好个屁。
她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叮呤噔——”
熟悉的钢琴铃声伴着振动再次响起,撕扯过阒静长巷,分外响。
戚时久匆匆低头窥去。
是戚添电话又打了回来。
艹。
她暗骂一声快速掐断,铃声戛然。
但巷弄太寂、刚才那阵钢琴太过亮耳——
戚时久仓促掀睫,果然瞥见少年长腿站起,将将要回首。
……完了。
肾上腺素一瞬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