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也不少,基本都是周边的农家人。
二人在小铺子买了些肉、蛋,还有一些熟食,就打算去小丫头家。但又想到了当时小丫头穿着的那双破了的布鞋,又去鞋店挑了两双鞋。跟摊主商量好,若不合适可以来退换。
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小丫头的住处。
毛坯房,是真的毛坯房。四面围墙是用黄泥土砌成的。只有中间的主屋上盖着瓦,其他的偏房盖着的是茅草。院子的门是用几块不规则的木板钉成的。
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孱弱妇人的声音,“谁呀?”
妇人打开门,稍稍往外倾了一下身子,将头伸出门外打量,见门外是两名陌生女子,面露诧异,“请问二位找谁?有什么事情么?”。
“我们来这边看庄子,路过口渴,想到先前认识的小友就在镇上,所以冒昧过来讨口水喝。”
“小友?二位莫非就是给丫丫钱的两位吗?”妇人闻言,赶紧打开了门,这会儿也看见了后面的莺儿,头上正别着那朵绒花。顾清晨挽着髻,簪在了后面。
“是跟小丫头买过东西。”
“真是失礼了,快快请进,丫丫回来后,跟我说了两位善人的事迹。小孩儿做着玩儿的东西,真是见笑了。”
“我姓顾,名清晨,可以叫我清晨。”
“我姓李,如果不嫌弃,叫我李嫂吧。不怕笑话,清晨也看着了,我们家境如此,所以丫丫养成了胆小的性子。那次啊,也是真的走投无路,家里无油无米,我身子又不争气,躺在床上起不来。
丫丫着急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走那么远去京城。好在上天还是善待我们母女,遇到了清晨这么善心的人,给了她很大的鼓励。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怕她在外被欺负。”
“嫂嫂可不能小瞧了她,回去莺儿还跟我夸她厉害呢。”顾清晨左右稍稍打量,问道:“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她,人呢?”
“她闹着去给菜地浇水,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李嫂一边在炉子上烧着水,一边跟着唠嗑。
“也是清晨来得巧,这月中旬,我就打算带着孩子回娘家投奔哥嫂了。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回娘家,还有哥嫂在。如果我有个万一,那孩子也不至于连个吃饭睡觉的地儿也没有。”李嫂的话里,透出了伤悲。
“可不能说这丧气话,旁人千好万好,终究也是抵不过自个儿亲娘。”
妇人烧好了热水,泡好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碗。
“丫丫自从那日回来,感觉都有些不一样了。也是我这当娘的没有本事,孩子跟着我受苦。”
“嫂嫂不必如此说,能将她养到这么大,其中辛苦,我懂。”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清脆的孩童声。
“我娘人很好的,我跟她说一下,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你不要害怕。”
李嫂出了堂屋,见了丫丫就说着,“丫儿,你看谁来了。”见着后面跟着的小孩儿,又问道:“这孩子是谁?怎么带家来了?”
丫丫看到顾清晨,顾不得回母亲的话,将手里的水桶往旁边一放,高兴地跑过来,“客人,客人,您怎么来了?”
“我路过,想着你住在这,就顺道过来看看你。”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里是怜惜。
丫丫后面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大约三岁的样子,亦步亦趋、摇摇晃晃地跟着。
“你后面跟着的是?”
“是回来路上遇到的,一直盯着小黄狗嘴里的馒头,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我想着应该是饿了,带回来给他点吃的。”
李嫂闻言,很是不忍,带着人回到屋子,就要去厨房看看,想弄些吃食给小孩儿。
莺儿道:“嫂子不用麻烦,我们带来的东西里有吃食。”说完,在带来的东西里翻了翻,将馅饼儿翻了出来。
小孩儿眼神一直跟着饼在晃,看到递到眼前的饼,接过就开始狼吐虎咽的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还在不停地塞,看样子真是饿狠了。
丫丫赶紧给喂水,就怕人给噎坏了。
吃完第二个饼时,莺儿不敢再给了。“不能再吃了,一会儿再吃啊,一下子吃太多,会肚子疼的。”
小孩儿的眼睛,还是死死的追寻着饼跑。但是孩子很懂礼数,并没有去抢夺,只是直盯盯的盯着。
李嫂看着小孩儿,不忍,问道:“孩子,你怎么来的这里,爹娘呢?”
“娘不在了,爹爹在哭,出门找不见娘。叔叔带我找娘找爹爹,坐马车走了好久好久,找不到家了,叔叔打我,疼,偷偷跑掉。”
李嫂和顾清晨闻言,这个“叔叔”,估计是人贩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孔槐序。”
“你父母亲叫什么呢?家住在哪里?”
“父亲孔茂山,母亲甄灵,走了太多路,家不知道了。”
李嫂道:“这孩子听口音,不是京城人士,这该如何是好。”
“等会儿我也是要回京城,这样吧,我将小孩儿一起带过去报官,总比我们自己瞎想要强。”
“如此甚好。”
顾清晨见着天色也不早了,这要回京城还得一两个时辰,就决定先告辞离去。
看着李嫂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往外拿,赶紧制止她的动作,“嫂子,这些东西,是给你和丫丫的。”
李嫂初时真以为二人是顺路过来的,这下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使得?不行不行,清晨,你带回去。萍水相逢,你对我们的帮助够多了。”
“嫂子,相逢即是有缘,今后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