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制!
故离猛地抬头,就见那道身影没有半丝犹豫,好像脑子里就缺了逃命这个概念,挥剑直冲鸿元而去。白袍道人身形微微一挪,刚好擦过啼冥剑锋,转头一眼落到喻扶辞身上,瞬间又是数倍的威压砸上他肩膀脊梁。但与此同时,底下魔修压力骤减,成功从木头人解封。喻扶辞扛着鸿元威能,传音大喝一声:“都滚!”山林间顿时炸开了锅,魔修不愧是魔修,此时此刻十分的听令,闻言便倒转方向开始往来路杀去,没一个人停下来好歹客气两句"不!那你怎么办"诸如此类。就连柳凫看看那边情形,也明白任谁敢插进两个大乘之间都是找死,只好不甘不愿地转身,狼牙锤往方才意图取她项上人头的修士头上砸去。
绝路没让喻扶辞气馁,反而将骨髓里属于魔头的气性尽数榨了出来,尽管落于下风,也让他跟鸿元有来有往地过了数十个回合。
不过若有心之人细看,就能发现鸿元仙尊出招路数格外诡异,几乎原地不动,只在喻扶辞一剑扫来时略作挪移,刚巧能往反方向避开锋芒,下一刻便出现在喻扶辞身后,轻飘飘一掌迎上,还偏偏就能中的。
就好像,他预先便知道喻扶辞要往哪走、剑要怎么出一般。
事实上还真有可能。这位鸿元仙尊修的乃是十四脉中的“危窥”,以占星窥命为所长,尤其擅长占卜命运天数。其余修士难免将这一支传得神乎其神,据说此脉中人人皆能看见他人未来命运走势,只不过碍于“命不可言"的道训,不能说与人知罢了。
不论凭借窥命之术,还是单纯境界压制,如此积攒多个来回后,鸿元成功寻到了喻扶辞的破绽,几乎是从他背后拍出一掌,正中后心。
喻扶辞被拍出数丈才停稳,张嘴时没忍住,咳出一口血,沿殷红的唇角向下,侵染了那张如画般的面孔。故离卡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猛地又开始上蹿下跳地弹动,蹿得她好似无端一口吞了整块软绵蓬松的点心,给噎得有点背气。
下一刻,她从屋檐一跃而下,濯浪剑飞至手中,一剑挡住了柳凫挥下来的狼牙锤。
柳凫有些意外地看过来,怒道:“你还有心思拦我?好,不愧是无情脉,算你心狠!”
故离一剑打偏她的狼牙锤,下一剑便朝脖颈而去,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提剑格住。
傅子游强接这一剑,虎口处霎时崩裂开一道血口。他拉住意欲再战的柳凫:“快走!”
柳凫极度不甘,但还是与他相互策应,抽身后退,却好似看到了什么,猝然抬头,瞳孔迅速放大,失声叫道:“尊主!”
故离心中一跳,七上八下的心脏终于咚一声撞到喉咙囗。
其实她不该因此分心心的,柳凫这一声,其情状比现世中的“看!飞机!"也高明不到哪去。这两个护法分开自然都奈何不了她,但合在一起可是切切实实的两个化神。她身边无人协同,一旦回头,就等于是将后背露给了两大魔门高手。
但大概是身体反应实在过于快了,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立即扭头往上看去。
半空中,喻扶辞唇边鲜血还未干,身形明显慢了些,但因为身着玄衣的缘故,看不出究竟是否有伤。他整个人身上统共只得黑白红三色,色泽越发显得浓郁,极致的黑白两色冲击做底,上面鲜红浓得瑰丽,仿佛正在烧灼。
而同样在滴血的,还有他手中的啼冥剑。
与之相对的是鸿元胸口那捧正缓缓浸透白袍的鲜红,中心离心口偏了两寸。
显然,顶着悬殊的实力差距,魔头依旧不甘示弱,不知道怎么也给鸿元身上来了一剑,让啼冥剑尝了尝半步上神的神血饮起来是个什么味道。
“看来阁下不大会记教训,"喻扶辞笑了笑,配上脸上纵横交错的血迹,十足像阴曹地府里徘徊不去的厉鬼,“莫非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你们想打断骨头便打、想秘密割喉便割的弟子啊?”
打架听起来就不大像是危窥脉修士的专长,不过再不擅长也修到大乘境大圆满了。鸿元呼吸一沉,周遭威压霎时水涨船高。
他沉声道:“竖子无知!”
比起刚出场时的那一句渺如云端不落凡尘,这一声饱含怒意,顿时让半神坠进了凡俗烟火气里。他蓦地伸手,一把攥住啼冥剑。
剑身察觉到什么,愤怒地嗡鸣起来。
一声长吟,在惊涛拍岸般汹涌而出的威压里,鸿元手腕全力一拧,竟生生将剑折断了!
本命剑与主人生息相连,息息相关,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被折剑不止是一种折辱,更是毋庸置疑的折磨。本命剑断,滋味赶活生生剜骨敲髓抽筋剥皮一整套下来也差不离了。
一个念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故离脑海中一一喻扶辞上一次被折断本命剑的时候,究竟是还醒着,还是已经进入假死状态昏迷了?
此时此刻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喻扶辞脸色煞白,血汇成流不住从嘴角往外溢,没握剑的手指尖止不住微微颤抖,却依旧不退反进,右手握着那把短剑,用断口往鸿元脖颈割去。
德高望重的半步上神彻底被激怒,折断的剑尖在手里一转,挥手便掷了出去。
银亮的剑光迅速接近,喻扶辞手上感到刺中目标的同一瞬间,喉咙忽然一凉,继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如溪流般没有断绝。但很奇妙的,他一时没感觉到疼。跟以前不知多少次以各种死法死去时一样,他的思绪还十分清晰,只是力气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抽走,身上十分疲累。
那剑被竖起的一层灵光挡住了,只在鸿元脖子上留了道微微渗血的红痕。
他握剑的手逐渐松软,在这一刻仍没有往后退,赶在松手前一刻翻手变招,断剑终于沿鸿元伸出的手臂捅穿皮肉,接着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