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地看他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她抬起手,瞳孔微微一震,白皙无暇的手指上沾满鲜血。
是她方才抓到他的伤口?
许柚心底怒骂,他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力。
顾不上多想,她连忙跪到他身旁,指尖抚上他的侧颊,颤声道:“梁晏承,你还好吗?”
男人紧皱的双眉又拧紧一分,他眼皮动了动,缓慢地睁开眼睛,轻声道:“小姐,莫怕。”
许柚忍住鼻尖涌起得酸涩,哽咽道:“能起来吗?让我看一眼伤口。”
“不能污了小姐的眼,会吓到你。”
他似是很痛苦,许柚指尖抚不平他的眉心,连他向来沉稳的嗓音也带着颤意。许柚用力将梁晏承扶起,让他倚靠住桌腿稳住身形。
璀璨的眸子渡上一层灰蒙蒙的暗色,许柚眼眶闪烁着水光,嗓音冷然:“那如果是我的命令呢,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让我看一眼伤口。”
她不等梁晏承反应,直接伸手扯开他的衣袋,扒开他胸前的衣襟。
血,早已染红了他的里衣。
许柚能看到他的伤口是包扎过的。白纱布自他腋下绕过肩膀潦草地缠了好几层,可血还是渗了出来,触目惊心。她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指尖颤动,不知该碰哪里。悬在空中的手被握住,梁晏承半睁着眼,气息微喘,艰难道:“别怕,只是看着恐怖,不疼的。给我一截纱布,一把剪刀,一瓶酒,我自己来。”
许柚指尖划走他脸颊上的碎发,明明伤在他身上,却像是自己被人捅了一刀,每呼吸一下心处的伤口就跟着被牵扯一下。“小姐。”门外传来听荷的声音。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别想再跑。“许柚站起身,垂眸轻声呢喃。
她转身打开门,只露出个头再外面,对听荷小声吩咐:“将你包裹里的金疮药和纱布拿给我,不要让别人看到。”听荷神色惊恐,急声道:“小姐受伤了?”许柚抵住门不让她进,眉心蹙了蹙,埋怨道:“小点声,他回来了。你去找我们的人要一件合身衣服,他受伤了。”听荷脸色一僵,随即沉声道:“小姐,不如让奴婢帮梁侍卫包扎,您金枝玉叶,怎么能为他做到一一”听荷话突然顿住,她头一次看到许柚脸色那般阴沉严肃,看向她的神色满是敌意。
听荷懊悔,关心则乱,她差点了忘了梁晏承对许柚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国公府,没其他人可以管住小姐。听荷只能后退一步,认真道:“奴婢现在就去,但是小姐不能赶我走,就让奴婢守在外面。”
许柚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听荷还给她备了一盆热水,许柚提起的心松了些。她跪到梁晏承的身侧,指尖轻拂过他的眉眼,眼底带着哀伤。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将自己折磨成这样,刚才寻的刺客又和他有没有关系?
许柚顾不上细想,她深吸口气,暗暗鼓励自己,不要慌乱,最好在他醒来前,给他敷好药。
她指尖刚动了下他的衣襟,便听到身边的人吸了口气,梁晏承掀起沉重的眼皮,眸光灼灼地盯着心里、眼里满是担忧的许柚,心底溢出一丝快感。
他哑着声音安抚道:“只是下意识反应,没那么疼。”“属下可能要冒犯一下小姐。”
许柚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没有力气脱衣,得借着她的力道。
她跪坐好,轻声道:“你才是,要忍一下。”梁晏承借着许柚的力气,缓慢地将下颚放到她的肩膀上,任由她一点点剥开他的长衫,露出背后狰狞可怖的伤口。和胸前的不同,背后的纱布早已渗透血液和皮肉融为一体,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发黄化脓。要重新包扎,必须要将旧纱布和烂肉撕扯开。
许柚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克制住心底的痛苦和害怕。她先用剪刀将纱布的两截剪开,她指尖捏住纱布的一头,五指却发软颤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额角急出一层汗。梁晏承抬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小姐,闭上眼睛。”“梁晏...…"许柚唇瓣翕动,嗓音不自知的带着恐慌。“相信我。“梁晏承嘴角牵起一抹笑,眼底似有一抹情意遗漏。
只可惜,许柚看不到背后人的表情,她脸色煞白,另一只手攥着梁晏承的衣襟,指腹用力到泛白。
“好。“她闭上眸子,睫毛在眼睑上打上一层阴影,无声地轻颤。
梁晏承缓慢地吸了口气,眸光一狠,手掌用力握住柔嫩的小手,电光火石之间,用力一扯,伴随着“刺啦"声,和男人口中溢出难捱的痛苦呻吟声。
许柚猛地睁开眼,被那血肉模糊地后背吓得头皮发麻。“剩下的,我自己,可以。“梁晏承艰难说道,他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小姐,别看了。”不用看也能想到,小姑娘怕是要吓死了,梁晏承忽地产生一丝悔意。
许柚抬手将人撑起来,视线认真的同他对峙半响,在梁晏承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许柚伸手勾过来个椅子,低声嘟囔:“都让我看到了,还逞什么能。床等下要睡,先将就把上半身擦一下,趴凳子上。”
梁晏承脸色闪过一抹尴尬,迟迟不动。
许柚蹙了蹙眉,神色狐疑:“腰上也有伤?现在趴不住?”她作势就要将衣衫再往下解几分,梁晏承急忙开口:“没伤。”
他耳根子通红,双腿跪在地上,缓慢地趴到凳子上,许柚还好心地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膝盖上,只是整体看上去,多少有些诡异。
许柚拧干毛巾,一点点擦拭他背上的伤,眸光不自知又噙满泪水,费了半天力道才将背后擦干净。
梁晏承现下已疼的彻底清醒过来,他语气轻快,还有力气安抚人,
“就是看着吓唬人,没太大感觉的。”
许柚愤恨的用指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