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的水,即使黑夜也能看到的浑浊。他们也不知道被挂了多久,无不例外地脑袋充红发胀,两颗眼睛也病态般地凸了出来。 他们嘴巴里塞满了布条,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泪从下往上顺着额头流走,全滴进水缸里。 “我再问一次,是谁偷走管理员的电话?” 声音一出来,弥什才发现水缸旁边还站着一个看守者。 他端着一副狐假虎威的表情,一边用铁棍戳受罚者的肩膀,一边质问:“这个189****2611是谁的亲人号码,你们以为打一通电话, 你们的家人就会千里迢迢找你吗?” “你们以为自己是怎么来暹粒的?你们都是被抛弃的人, , 是我们工厂大公无私地接纳了你们。结果你们是怎么报答我们的,偷偷打电话求救?” 看守的人一挥手,绑住数十人的绳索骤然放松,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泪水更多了。 全都流进水缸里,涨高了水位。 绳索放长后,所有人的脑袋被迫浸泡在水里。 刚开始大家都在憋气,试图用肺活量撑过漫长的受罚时间,一个个水缸面上风平浪静。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面上泡泡越来越多,咕噜噜不停冒出来。 他们的身躯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了。 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绳索,却还是无济于事,水面以外裸露的皮肤如同虾一般的通红,全身都散发着“救救我,我快要死了!”的讯号。 这样的窒息惩罚持续了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总之远远超过人体能承受的极限了。 弥什已经看到,已经有好几个人身体动不了了,逐渐平静下来,就像一个个安静人形水袋垂放在水缸里。 直到快濒死的一刻,看守者才儿戏般地招招手,示意绳索收紧,将他们从水缸里拉出来… 万幸的是,他们都还活着。 就连刚刚身躯逐渐平静下来,几乎要死去的那位,也在呕了一口水后苟活了下来。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却被嘴里的布团堵了回去。 经过这么残忍的惩罚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呈现着一种被煮熟的红,和快要死掉的紫色混合,看起来不像是人了,更像是从黄泉水里捞出来的鬼。 “我再问一次,是谁偷的手机?” 看来不问出个所以然,惩罚无法结束。 大概是意识到这点,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直到一个女孩忽然挣扎,声泪俱下喊:“呜呜呜呜呜!(是我打的电话)。” 一切才终于有了转机。 又或者说是…更严重的惩罚? 看守人走向捆绑女孩的绳索前,一脚踹开水缸。 他先是扇了女孩一耳光,将嘴里的布团打掉,然后不顾她怎么苦苦哀求,直接拽着她走,“婊子,敢往外打电话,我要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他拖着女孩往小黑屋的方向走。 结合之前多次的警告,还有女孩的遭遇,不难猜出女孩进小黑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谁又能责怪女孩呢,她是被拐卖过来的,本可以打电话通知家人,将所有人一起救出去,结果刚输入号码没来得及拨通电话,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暴露了她的计划。 而现在,她本可以安然无恙,却为了所有人不被惩罚勇敢站出来的。 女孩近乎绝望地呜呜哭喊,其他人只能被挂在水缸上面误,眼睁睁看她被拖得越来越远,身上的衣服都挂不住了 ,就像拖拉牲口一样。 大家都不忍地闭上眼睛,暗暗祷告这场灾难尽快结束。 直到一声清脆的“砰!”声响起,给这场绝望的氛围按下停止播放键。众人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看守人应声落地。 露出了站在他身后,手持铁棍一脸冷漠的弥什。 在看守人提拉女孩衣领往小黑屋走的时候,弥什偷溜到吊绳旁边,捡起看守人拉下的铁棍。刚刚还用来戳“犯人”身体的凶器,摇身一变,成为正义制裁的工具。 弥什踢开看守人,帮女孩解了绳索,又回过身把被吊在水缸上的人们放下来。 可奇怪的是,他们被救下后,一点儿求生的反应没有,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弥什,既不说话,也不往外跑。 “怎么不走?”弥什诧异反问。 “走去哪里?”因为哭得太狠,女孩的声音已然嘶哑:“他们看到没有锁链的犯人走外面,就会直接抓起来,将我们归于叛徒进行处决。” …该死,这倒是弥什没想到的。 不过人是她救的,那就帮到底吧:“那你们先躲起来,晚点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弥什拖着昏迷的看守人,将他藏在草丛里面,又用铁板盖的严严实实的。等她回到院外,水缸旁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听从弥什的话,藏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不。 弥什眯起眼睛,还有一个人没走。 他躲在水缸的后面,体积很小,只露出肩膀和后背,就好像把头和身体都龟缩在了胸前,所以刚刚弥什错眼看过去的时候没发现他的存在。 怎么会有人躲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弥什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