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逻辑,一时竟让人无法反驳!
夏清浅不怒反笑。
她就知道,端王会这么说。
可是……
“说得对不对,王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夏清浅冷冷的道:“就算我真的想这么做,又哪儿来这么大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太后?后宫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两日我从未去过凤鸣宫,如果我要在太后身上下这迷迭香,那就必须经过凤鸣宫其他人之手——而且此人还必须是太后娘娘的心腹,才能替太后娘娘准备衣物或香料。”
她扬起手来,一个一个的指着太后车架旁的宫女太监,“请问端王爷,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几人俱是大惊失色,“奴婢惶恐!清妃娘娘明鉴,我等从未做过任何背叛太后娘娘的事啊!”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都是太后平日宠信的人。
因为清妃这话,很显然把他们都架在了嫌疑人的位置上!
萧景玉眸色一厉,刚要说什么,女人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放心,我没有说你们背叛太后。因为我夏清浅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有贿赂收买过凤鸣宫的任何人,对太后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她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的寒意,掷地有声的砸在众人心头。
众人又是一惊。
虽然发誓这种东西,能不能应验还要另说。
可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总会心虚,鲜少敢这么指天发誓的,毕竟——万
一应验了呢?
所以她说完这番话,众人对她的信任度便又提高了好几个度。
当然,也不只是因为她的誓言,更是因为她前面那条理清晰的分析——就算清妃真的对太后有什么想法,也未必有这个本事啊!
萧景玉看着众人逐渐露出信任的样子,心底怒意更甚,低吼道:“不就是发个誓,你们不要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不就是发个誓?”夏清浅立刻嘲讽的接话,“既然如此,不如王爷你也发个誓,说你没有在太后娘娘身上下过迷迭香,否则今晚回去你就立刻遭人刺杀,死无全尸血溅四方,如何?”
“你……”萧景玉大怒。
他没有马上答应。
倒不是他真的相信什么所谓的誓言,而是他觉得这个女人故意套路他!
万一回去的路上他真的遭遇刺杀,岂不是落人口实,让旁人都觉得他的誓言应验了?
可他这短暂的犹豫,落在众人眼中,却是他心虚了!
四周怀疑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萧景玉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中计了!
只是这“计”并非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发生什么,而是夏清浅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在套路他!
“夏、清、浅。”
他脸色顿时铁青,咬牙切齿。
夏清浅嘴角微勾。
她就知道,端王这样城府深沉的人,一定会想很多。
其实她那句话并没有端王以为的这么复杂,只是为了赚取端王的犹豫而已!
“王
爷不敢,是吗?”她敛去笑意,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
又冷冷的道:“这两日我一直在凤栖宫待着,倒是王爷你……虽然我没有刻意查探过,不过只要询问凤鸣宫的宫人,应该就能王爷这几日有没有去过凤鸣宫了。”
说罢,她再次看向刚才车架旁的那几人。
为首的是沈琼衣,太后最信任的女官。
她神色复杂的垂眸道:“回清妃娘娘,端王爷前日确实来过凤鸣宫。”
“沈琼衣!”萧景玉怒喝。
“王爷息怒。”夏清浅讽刺道,“就算沈姑娘不说,难道旁人都没有长眼睛吗?就算你堵得住整个凤鸣宫的嘴,难不成还能堵上后宫所有人的嘴吗?”
对上对方阴鸷如墨的目光,她毫无畏惧的直视回去,冷冷启唇,“现在事实如何已经很清楚了——分明就是端王爷故意借着今日巡游的机会,唆使德妃偷到车架图,刺杀皇上和太后。又在太后身上下了迷迭香,做第二手准备,好在事情失败之后把罪名推到我和皇上身上,简直其心可诛,天理难容!”
虽然,她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事实如何,众人几乎都已经心知肚明!
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端王和皇上争斗已久?
端王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取车架图刺杀皇上、抑或是给皇上栽赃一个恶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众人脑中不禁回想起了太后倒地时
的画面——两眼通红,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端王!
彼时他们都以为太后是痛的流泪,可现在想来,或许是她猜到了此事乃端王所为呢?
亲生儿子为了权势做出这种事,换做谁能不震惊不痛心?
哎!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落针可闻的寂静。
众人虽然没有说,可是看端王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赞同的鄙夷。
萧景玉呼吸急促,四周不断喷出的白雾似乎都在昭示着他此刻剧烈的怒火,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可是,你没有证……”
他想说,你没有证据。
事都如今,他只能坚持咬死这一点,不承认对方所有的推断,也不承认德妃的指控。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马车里忽然响起一道叹息声。
众人脸色俱是微变。
紧接着,车帘缓缓被掀开,露出太后苍白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