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鬼臼”成了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
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描述着“鬼臼”的模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它如何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如何吸收天地灵气,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仿佛亲眼见证了这神药的诞生。
“这‘鬼臼’当真如此神奇?连这瘟疫都能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皇上还能骗咱们不成?”
“我看未必!这‘鬼臼’谁也没见过,说不定是朝廷为了安抚人心编出来的幌子!”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官府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百姓们议论纷纷,态度不一。
有些对此深信不疑,将“鬼臼”视作救命稻草,日日在家祈求神药早日降临。
但也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朝廷为了平息民愤而编造的谎言,毕竟这世上哪有什么灵丹妙药,真有如此神效,为何之前从未听闻过?
京城外,一支车队扬起漫天尘土,缓缓驶入城门。
车上满载着从极北苦寒之地寻来的“鬼臼”,这些药草被层层锦缎包裹,由禁军日夜兼程护送而来,宝贵的得如同皇帝的命根子。
宋无忧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地搓着手。
自从八百里加急送来消息,说边境寻到了酷似“鬼臼”的药草,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瘟疫来得蹊跷,蔓延迅速,短短数日,京城内外已有数千人染病,人心惶惶。若非他及时颁布法令,封锁消息,并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散播谣言的乱民,恐怕这京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皇上,‘鬼臼’到了!”
季莹莹快步走进御书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块折叠整齐的明黄色绸缎。
宋无忧一把抓过绸缎,急不可耐地展开,只见上面栩栩如生地绣着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根茎粗壮,叶片狭长,顶端还开着一朵妖艳的红色花朵。
“这这就是‘鬼臼’?”
宋无忧盯着那朵红花,眉头紧锁,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花透着一股邪气。
“回皇上,这正是根据边境将士描述,以及古籍记载,连夜赶制出来的‘鬼臼’图样。”
季莹莹恭敬地回答道。
“嗯”
宋无忧深吸一口气,将那股不安压了下去。
“传朕旨意,立即将‘鬼臼’送往太医院,命孙思邈和各位太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研制出解药!”
“遵旨!”
太医院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孙思邈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围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几株新鲜的“鬼臼”,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然而这香味却让人莫名感到心悸。
“孙大人,这‘鬼臼’当真能治这瘟疫?”
一位老太医颤巍巍地问道,他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瘟疫,更别提这传说中的“鬼臼”了。
孙思邈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鬼臼”的叶片和根茎,沉声道。
“老夫也从未见过此物,古籍记载,‘鬼臼’性寒,味苦,有剧毒,需配合多种珍稀药材,方可中和其毒性,发挥药效。但具体如何配伍,却语焉不详”
“那那该如何是好?”
另一位太医面露难色。
“若是用错了药,恐怕”
“唉”
孙思邈长叹一声。
“如今也只能尽力一试了!来人,取我银针来!”
太医院的灯火,彻夜通明。
御书房内,宋无忧同样一夜未眠。
“报——”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城中城中出现了几例服用‘鬼臼’后,病情加重的病例!”
宋无忧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果然果然有问题!”
宋无忧强忍着怒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檀木桌案,上头的奏折骨碌碌滚到地上,沾染上点点墨迹。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怒吼道,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季莹莹连忙跪下,担忧地看着宋无忧。
自打这瘟疫开始,他就没日没夜地处理政务,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如今更是因为“鬼臼”的事情乱了方寸。
宋无忧无力地挥了挥手,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传孙思邈!”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孙思邈便提着药箱,步履匆匆地赶到御书房。
他躬身行礼。
“老臣参见皇上。”
“孙思邈,‘鬼臼’到底能不能治这瘟疫?你给朕一句准话!”
宋无忧直起身,眼神锐利地盯着孙思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思邈苦笑一声。
“回皇上,老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怪病,更别提这‘鬼臼’了,古籍记载也语焉不详……”
“朕不管什么古籍记载!朕只要结果!百姓染病,人心惶惶,你身为太医院院判,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瘟疫肆虐,看着朕的江山社稷毁于一旦吗?!”
宋无忧猛地拍案而起,怒火冲冲地打断了孙思邈的话。
“皇上恕罪!并非老臣无能,只是这‘鬼臼’来源不明,真假难辨,老臣实在不敢贸然加大药量,否则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啊!”
孙思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