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嫚嫚眼眶微红,轻轻咬着下唇,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男子却不为所动,眉眼之间的厌恶反倒愈发明显,“主子的名讳,陆娘子怕是没资格知道。”
话落,男子手上用了些力道,掐着陆嫚嫚的后颈,用力摁着她朝巷子外走去。
陆嫚嫚心乱如麻,不知是谁要害自己,却又碍于脖子上的大刀,不敢多问,只好悻悻跟着他的脚步。
晌午时分
马车不知拐了几个弯,才停在一处院落前。
“下车。”
陆嫚嫚被人生生拽下了车,毫无半分怜香惜玉可言。
男子拖着她进了院中,旋即松开了手,用力推搡了一下。
陆嫚嫚踉跄几步,堪堪站稳身子,环顾四周才发现院子里不止他们二人。
院中站了十几名男人,穿黑衣蒙着面,瞧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能看出身形魁梧壮实。
男人们中间围了个东西,陆嫚嫚只瞧了一眼,就吓得惊声尖叫。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喊第二声,嘴巴就被人塞进了破布,堵得死死的。
陆嫚嫚被吓得头皮发麻,瞳孔骤缩,双脚不住的朝后蹬着,想离开这里。
不远处的木桶里,塞着活生生的一个人。
那人没有眼睛没有口鼻,甚至没有双臂双腿,可陆嫚嫚还是一眼就瞧出了他的真面目。
谢昀……
谢昀!
陆嫚嫚在心里疯狂嘶喊着,嘴上却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瞧瞧,又来了一个熟人。”
陆嫚嫚挣扎的动作突然顿住,不可置信的望向对面的屋子。
屋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梁晚余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
瞧着陆嫚嫚的疯癫样儿,梁晚余唇上勾着笑,语气戏谑,“陆娘子,好久不见。”
事到如今,陆嫚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被梁晚余绑架的,谢昀也是被梁晚余折磨成这样的。
眼瞧着陆嫚嫚疯狂摇头,眸子里写满了乞求,梁晚余轻挑起眉,低声道,“让她说话。”
嘴里的破布被扯了出来,陆嫚嫚先是干呕了几声,而后朝着梁晚余磕了三个响头,“梁晚余……我知错了,我不该同你抢谢昀,可我当时是走投无路了……我从来都没有中意过他,你放了我吧……”
木桶里的谢昀气还未绝,闻言想要怒骂,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听了她的话,梁晚余不由得嗤笑,轻轻俯下身,像上辈子的陆嫚嫚一般,讥唇反问,“你凭什么以为我很在乎他?”
说罢,梁晚余瞥了眼一侧的谢昀,眼底满是嘲讽,“像他这样的渣滓,就该入阎罗殿里滚热油穿铁链,只配做个无头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谢昀一怔,而后更是不顾上伤口的疼痛,剧烈的挣扎起来,被子柏一耳光抽下去,才重新老实。
子柏一脸嫌恶的盯着他,咬牙骂道,“我们小姐说着话呢,哪有你个人渣动弹的份儿?”
陆嫚嫚傻了眼,没想到梁晚余此番动作压根不是为了感情,“那……那你能放了我吗?”
“放了你?”梁晚余先是诧异,而后捂唇轻笑,眼里满是不屑,“我若是能放了你,有何故大费周章抓来你?”
“陆嫚嫚,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话落,梁晚余的小脸骤然冷了下来,粉唇轻启,淡淡道,“毁了她的脸。”
子柏一点都不含糊,当即就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不……梁晚余!”
陆嫚嫚还想再挣扎一番,可奈何子柏没给她机会,又是熟悉的堵嘴下刀。
脸上传来剧痛,陆嫚嫚心知自己容貌被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小姐,这……”子柏悻悻看向主子,低声道,“这才划了半张脸……”
梁晚余轻讽一笑,幽幽道,“既然晕了,便不用叫她再醒了。”
子柏瞬间了然,点头应下,“是,小的明白。”
话落,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刚想用力刺下去,院外就传来了动静。
“侯爷,这片儿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外头传来男子的声音,梁晚余轻轻移开眸子,视线落在被鲜血浸湿的木桶上,沉默不语。
子柏倒是被吓了一跳,急忙看向主子,低声道,“小姐,您快从后门离开!”
院外,赵靖川打量着眼前的院子,视线游移,落在了最东边的马车上。
那马车他认得,曾在谢家安置的酒坊后门瞧见过。
“侯爷。”男子冷着脸,面上紧张,谨慎开口,“要不要属下进去探探?”
赵靖川沉思片刻,缓缓摇头,择了个离谱的借口,“八成是谁家杀猪杀羊,才有了血腥味儿,不必深究。”
男子一愣,旋即面上闪过一丝惊疑。
他们跟了小侯爷这么久,都是从战场上讨命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上过前线,舞过刀枪,怎么会分不清人血和猪羊的血?
赵靖川瞥了眼院子,沉声道,“撤。”
男子虽心中诧异,却也不敢违抗小侯爷的命令,只好跟着离开。
偏生有的人不愿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谢昀断了手脚,却不安生,听到外头的声音,他明白这是最后的契机,当即晃动着身子,连带着木桶一起倒在地上,嘴里还发出急躁的呜咽声。
子柏心头一震,连忙冲去他身边,大掌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半点动静。
“侯爷!”
男子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