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里头坐的是个男子,大武愣住,又见他身上穿的用的非富即贵,当即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对不住啊小兄弟,我们找错人了……”
谢永安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视线在几人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你们要找的是谁?”
大武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们要找的是个姑娘。”
“姑娘?”谢永安挑眉,似笑非笑的睨着他,“那个姑娘……是不是叫边月?”
大武一愣,迟钝地开口,“你怎么知道?”
谢永安低头轻笑,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缓缓道,“你要找的,是我夫人。”
闻言,几人大骇,纷纷朝后退去。
“大武,这怎么办啊……”
“慌什么!”大武瞪了身后人一眼,咬着牙道,“没瞧见他是一个人吗?我们一起上,还制不住一个公子哥?”
听到这话,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可是国公爷的儿子……
谢永安冷冷望着二人,薄唇轻启,“长云。”
话落,有十几道身影从天而降,速度极快,大武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别!别杀我!”大武被吓得脸上失了血色,胯下湿了一片,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都是边月爹娘撺掇我干的……他们给了我一两银子,不管我的事啊……”
谢永安眸色一深,视线落在大武身上,沉声道,“你,带路,领我去月儿家中。”
“……好。”
事到如今,他哪敢不应下?
马车缓缓驶进村子里,大武几人走在最前头,一个个愁眉苦脸,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回头瞧着。
大武是村子里的赖子头儿,平日里嚣张得很,哪有今日这般乖巧过?
走到村尾,大武蔫蔫的指着第二家,小声道,“那儿就是边家。”
院子里,原本被人打断了腰椎该瘫在床上苟延残喘的边勇如今大大咧咧躺在摇椅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两千两……白花花的两千两。”
龚翠莲憋不住笑,瞪他一眼,“死老头子,一心就知道钱!还不赶紧去让人捎个口信儿,让耀祖回家吃饭,我今儿可专门去曹飞家割了二两猪肉呢!”
“你倒是花的快!”边勇立马起身,低声问道,“你就那么确信咱们能拿到两千两?”
“当然!”龚翠莲下意识开口,一脸笃定,“我生的丫头,我自然了解,她就是嘴上念叨两句不肯服输,一听到家里出了事,一准儿巴巴凑上来。”
“可是……”边勇搓了搓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道,“那赔钱货性子可刚硬,被人糟蹋后,保不准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好歹是条命,你只要了两千两,太少了点。”
“知足吧,那可是个公主!哪是我们这样的泥腿子能拿捏的?”龚翠莲瞪着他,面露不悦,“两千就两千罢,赔出去一千,还能落一千。”
“一千两银子,给了耀宗,还怕养不起孙儿吗?”龚翠莲睨着他,低声道,“老头子,话可说好了,这可算是那赔钱货的买命钱,必须给耀宗留着,你别想着拿出去赌!”
“知道了!啰嗦什么?”边勇瞪了她一眼,愤愤道,“老娘们儿就是话多,儿子跟乐子,哪个轻哪个重我当然清楚!”
“你最好是这样。”龚翠莲冷哼一声,催促着他出门,“赶紧去镇上找耀宗,也不知道大武他们整完了没有……你从山后头绕过去,别让外人瞧见。”
“成。”边勇点点头,从墙上取下挂着的草帽戴上,哼着曲儿朝门口走去。
刚一拉开门,边勇嘴角的笑还没落下去,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一脚窝心,边勇闷哼一声,朝后仰去,重重摔在地上。
“哪个王八羔子敢……”边勇刚想叫骂,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出话来。
“老头子!”龚翠莲尖叫一声,立马朝着他跑来,嘴里还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敢来我们家撒野……”
话才落下,她就瞧见了外头那个俊俏到不似凡人的男子。
龚翠莲是见过谢永安的,就在她上门殴打边月的那一日。
且谢永安这等模样的人物,只见一次,足以记上半辈子。
“女……女婿?”
龚翠莲当即愣在原地,汗毛竖起,泛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女婿怎么来了……也没给个信儿……”
听到这声女婿,边勇先是一愣,旋即大怒,“你敢踹自己的老丈人,亏还是个贵公子!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谢永安勾唇冷笑,眼底没有半分情意,“那你爹娘可有教过你卖女?”
龚翠莲脸色一白,双腿也跟着发软。
他果然听见了……
边勇顿时涨红了脸,咬牙质问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听不懂!”
谢永安缓步上前,冷眼盯着他,淡淡道,“我在说什么,你心中不清楚吗?二位方才不还聊得正欢吗?”
龚翠莲后退两步,如今才知道害怕。
“我……”边勇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不再装了,“我卖女怎么了?我自己生的丫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况且,我要是不卖女换银子,你哪来的人冲喜?从哪捡回一条命来?”
“住口!”
听到主子受辱,长云立马拔出了腰上的佩剑,直指边勇首级,“再敢对着我们公子胡言乱语,死!”
“你们……”龚翠莲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拍着大腿根,扬声叫喊着,“杀人啦!没天理啦!姑爷子要打老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