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吵嚷得厉害,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眼见为首的士兵要脱衣解带,行不齿之事,有不少人皱紧了眉头,但不愿多嘴,唯恐给自己招来事端。
士兵狞笑着,还没有所动作,一块碎石子就狠狠击中了他的手背。
“谁啊!”士兵痛呼一声,捂着右手,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扬声骂道,“有能耐做这些手脚,就别做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我砸的,如何?”
一道声音响起,士兵猛地扭过头,却对上了双桃花眼。
士兵瞧着不远处的那张俊脸,面上的怒意就这么僵住,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谢庭玉靠着树身,双手环臂,懒洋洋的盯着他,嗤笑道,“当众脱裤子,当真不嫌难堪?还是说你只为了显摆自己胯下那二两肉?张弛,行事有点分寸。”
被唤作张弛的士兵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来,却又不肯在这些新兵蛋子面前丢了脸,只好梗着脖子道,“你算老几?也敢落我面子?”
“驰哥……”
一旁的小兵上前,犹豫着开口,“他是镇国公的儿子,梁大将军的女婿……”
张弛愣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本想在新兵面前装装威风,哪成想踢到了铁板上头,“哼,搞了半天,是个关系户。”
闻言,周围人望向谢庭玉的眼神瞬间不对了。
张弛冷哼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你长得跟个嫩瓜秧子似的,分不清男女,要不是托了关系,能入营吗?”
谢庭玉挑眉,语气轻飘飘的,“我正经入军营,从新兵做起,哪里托了关系?”
“倒是你。”谢庭玉睨着他,淡淡道,“得了个差事,就整日拽的不行,时常欺负别人,莫不是将军营当你家了?”
“你!”
“吵什么呢!”
不远处响起一道怒喝,众人闻声望去,瞧见来人,急忙站稳了身子,不敢失了半分规矩。
“廖副将!”
张弛似乎是找到了靠山,指着不远处的谢庭玉喊道,“是这个新兵阻挠我们办事,这才闹的如此难看。”
廖承刚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瞧见谢庭玉,先是愣了瞬,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当真是你吗?”
廖承刚自然清楚他的身份,可若是明着偏向,谢庭玉在新兵里头怕是不好做了。
“不是我……”
“不是他!”
不等谢庭玉说完话,身侧就突然出现一个少年,肤色黝黑,一身腱子肉,眉眼英气,瞧上去十分不好惹。
“廖副将,我瞧得真切,分明就是张弛见色起意,欲当众对那姑娘行不轨之事,这位小兄弟看不下去,打断了他的动作,张弛心生不满,叫嚷了半天!”
廖承刚瞥了眼突然出现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和欣慰,而后望向张弛,眼底瞬间没了笑意。
“廖副将,我……”张弛急得直挠头,低声道,“她们不就是送来的军妓吗?我这样也说不上错吧?”
“大庭广众之下,你这张脸还挂得住吗?”廖承刚盯着他,眼神冷漠,“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张弛白了脸,又悻悻系上了腰带。
廖承刚的视线围着薛家女人们扫了一圈,眉头轻皱,“先把她们带下去吧。”
闻言,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薛岁岁顿时又红了眼眶,朝着不远处的谢庭玉爬去,“公子,求你救救我吧!”
她方才可听了个真切,这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并非寻常新兵,而是富家子弟,被塞进来历练的。
只要他肯救自己……
想到这,薛岁岁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热切,似乎将他视为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可奈何她还没近得了谢庭玉的身,后者就猛地朝旁边躲去。
薛岁岁一时刹不住车,直直撞进方才开口的少年怀中。
“姑娘你……”少年红了脸,一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放着。
薛岁岁抬起头,见眼前人并非谢庭玉,吓得急忙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转头望向一侧的少年,红了眼眶,“公子……不喜我吗?”
谢庭玉一惊,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已经成了亲,夫人貌赛天仙,为何要喜欢你?”
薛岁岁眼圈通红,还没来得及说话,泪就落了下来,“公子方才救我,难道……”
“不是救你,而是那张弛看不惯当众折辱女人。”谢庭玉拧眉,话里多了几分不耐,“无论是谁,我都会救。”
薛岁岁愣住,半晌也没回过神来,等到有小兵过来将她拉走,她才又变回了方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公子……公子……”
廖承刚狠狠瞪了张弛一眼,沉声道,“这次只是警告,下回若再叫我发现,有你苦头吃。”
话落,廖承刚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少年,转身离开。
张弛丢了脸,不愿在此现眼,急忙跑开了。
众人见没了乐子,也都散去,只剩下两人。
谢庭玉望着身侧的少年,挑眉笑笑,“你还挺有胆识的,敢在副将面前替我说话。”
少年一愣,而后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道,“你说廖副将啊……那是我爹。”
谢庭玉顿住,半晌才眨了眨眼睛。
少年咧嘴笑笑,瞧上去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的,“我叫廖泽,你初来报到时,我爹就跟我知会过了,说你是梁大将军的女婿,要我多帮帮你,时刻都站你身边。”
谢庭玉怔了瞬,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主帐。
见他望来,帐子口飞快闪过了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