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容樊瑛,沈云之眸光闪烁,静静瞧着他。
这么多年的兄弟,谢庭玉早就看透了他,低声问道,“你今日颓废成这般,不就是琢磨不明白你与肃和公主的关系么?”
沈云之抿了抿唇,有些难为情的点头认下。
“我与她……”沈云之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闷声道,“中间夹杂了很多……”
“夹杂什么?我看是你们两个硬给自己加戏。”谢庭玉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你在这如此别扭,无非就是觉得你们二人之间都是算计,难生真情。”
“谁又不是从这一步过来的?”谢庭玉直接躺在草坪上,神色自若,“晚余那时来寻我,没有媒人,不见双亲,只带着一个婢子过来。”
“我应下她时,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谢庭玉面上风轻云淡,低声道,“可只有我自己心里头清楚,她能来寻我,我有多高兴。”
“即便是被她利用,被她算计,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云之如梦初醒,这才彻底悟出自己的心意来。
“云之,二郎,你们藏在这做什么?”
“就是,跑到这里躲清闲,也不知道叫我们一声。”
身后传来动静,谢庭玉回过头,瞧见了快步走来的盛守言和常久。
沈云之猛地起身,脚步匆匆,只留下了一句,“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诶……”盛守言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回头看向谢庭玉,“沈云之发什么疯?”
“谁知道呢?八成是后院起火了吧。”谢庭玉觉得好笑,扬起手里头的酒壶,扬声道,“沈云之,你的酒……”
“给你们了!”
远处只飘来这一句。
-
帐内
容樊瑛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刚要出去瞧一瞧情况,转身便瞧见了匆匆掀帘入帐的沈云之。
“沈云……”
还不等容樊瑛开口,手腕便被人攥住,下一瞬,整个人跌进他怀中。
容樊瑛吓了一跳,喃喃道,“你怎么……”
也不怪容樊瑛反应不过来,他们之间,向来是她主动,沈云之常红着脸,被动接受她的要求。
“喜欢。”
“喜欢你。”
容樊瑛怔住,眼睛微微瞪大几分,能清晰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掌紧张颤抖。
沈云之将脸埋在她颈窝,耳根通红,闷声道,“我尚不确知什么是爱,但我可以肯定心里头有你……”
沈云之缓缓抬起脸,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瞧,“夫人,心之所向,绝无算计。”
容樊瑛愣了好半晌,才轻眨了下眼睛,小声道,“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些话?”
“人海茫茫,能遇到心意相通之人实属不易,我不想与你错过半生。”沈云之垂着头,神色坚决,“既然结为夫妻,若不能恩爱一世,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夫人……心里头可在意我?”
容樊瑛抿紧粉唇,片刻后,踮脚在他唇角轻啄一下。
沈云之愣住,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容樊瑛眉眼含笑,面上带着女儿家的娇媚,轻声道,“赏你的,看在你长了嘴的面子上,算是奖励。”
沈云之一瞬间好似活了过来,眸光闪烁,面上憋不住笑,旋即低下头,作势要给她一个回礼。
“不急。”容樊瑛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中,勾唇笑道,“等我出去瞧瞧,露个面儿,再回来见你。”
沈云之摇摇头,拉住她的小手,沉声道,“我陪夫人同往。”
出了帐子,迎面就瞧见了疾步走来的沈家夫妇,瞧他们那个方向,应当也是想去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的。
四下没有旁人,只有几个御军值守,沈家夫妇自然也瞧见了他们。
看着二人,杨氏冷哼一声,半点没有要与儿子说说体己话的心思,抬脚就要走。
沈凌更是厌恶这个长子,先前沈云之为家中争光他有多自豪如今就有多怨恨,只扫了亲儿子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愤怒之下,他们竟一时忘记了沈云之身侧站着的是什么人物。
“站住。”
沈家夫妇齐齐顿住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心生悔意。
怎么就忘记了那个小母老虎!
沈凌僵硬着转过身子,尽力让自己笑得和蔼一些,“见过肃和公主……”
一侧的杨氏也有样学样,对着容樊瑛行礼问安。
容樊瑛眉头轻挑,视线在二人身上游走,好一会儿才轻咳两声。
一侧的念禾瞬间了然,两三步上前,扬声道,“见了公主,该行大礼才是,沈大人沈夫人如此敷衍,是仗着自己成了贵人的公婆,就打量着能为所欲为了吗?”
沈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可规矩在前,他即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好认命跪下,“臣叩见肃和公主,公主万福。”
杨氏红了脸,气到身子都在发抖,却没胆子反抗,也跟着跪下,小声道,“臣妇叩见肃和公主,公主金安。”
见他们如此,沈云之想要挪开身子,却被容樊瑛一把抓住了手腕,强硬的不让他走开。
远远望去,就好似沈家夫妇在跪拜他一般。
沈云之心中清楚,自家夫人这是在给他报仇呢,索性随了她的心思,不再动弹。
沈家夫妇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险些将后槽牙给咬碎,可面前站着贵人,总是他们再愤怒,面上也得陪着笑脸。
见他们老实,容樊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