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有新秀入宫或是第一次侍寝后便需要去永和宫晨昏定省,现下端妃有了身子,便只是每月初一到端妃宫中听听教诲便是,或是由冯容华主持。
除了尚在月中的柔小仪告假,其余人都是按着规矩守时到了,只一个容小仪还未到。余鲤轻声问句:“什么时辰了?”得答复道快到辰时了,啧一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晓了。
容小仪迟迟才至,来了也不曾称罪,浅行一礼后便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嘉容华看不惯她并不把端妃放在眼里,很是不高兴,冷笑一声,说道几句:“进了宫就是陛下的嫔妃了,还当你是那什么公主么,忒没规矩。”便是她身边的银云回话:“我们小主伺候陛下,来得晚些想必端妃娘娘是能够谅解的。”
这番话饶是平淡如冯容华也听得蹙起眉来。
嘉容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本嫔与你们小主说话,也有你一个宫侍插嘴的份?”这时容小仪才缓缓开口:“银云说的也不差,贵人何必动怒呢?”端妃端坐在上首,两指在案上一搭一搭的,她不曾说话,四下环顾,是想着借嘉容华敲打一下。嘉容华一时噎住,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什么楼兰公主?还不是被我哥哥领兵打得落花流水,只好赶忙将你送过来求和。”听她提起楼兰,容小仪脸色大变:“你怎么敢?”
嘉容华嘁一声,眼中满是轻蔑,她是将门之女,她的父母亲皆命丧于疆场,她恨死了这些异邦人,如何能够对楼兰人有好脸色呢。
“你不过是楼兰不要的弃子。”
“好了,越说越没有边际了。”见嘉容华说得实在过分端妃才呵斥一声,是不想让二人再生矛盾。
冯容华出来时特意等着嘉容华一道,想劝诫几句:“顾妹妹与我一道走一走吧。”
二人携着踱步前行,身边的宫侍远远的跟在后边,是要让二位主子说些体己话的意思。现下里已是二月,多日来的积雪渐渐有些融化,偶尔有树枝上的积雪坠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御花园中的梅花开得有些败了,其他花却含苞待放。
冯容华随手指了一处:“那花儿好看么?”又顿了顿“你也是,端妃娘娘与我还在呢,哪里就要你来出头呢?”嘉容华哪有心思去看花,草草瞧上一眼:“我就是瞧不上她那般,惹人生气。”冯容华拍拍她的手,又摇头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心疼端妃,但你现在是正四品容华,就像你宫里也住着一位才人,宫中高位嫔妃不多,要当起表率来,动不动就和她们吵嘴,像什么样子。”嘉容华垂下眸思量,也觉得人说得不错,便福一福身,软声道:“是,珠珠知道了。”
皇帝那头也知道今日嘉容华受了委屈,早早地便命解玉过来传话,说晚些时候要过来陪她用膳,她心中欣喜,忙去准备晚间的膳食了,哪里还得空想今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