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被斩断的手中剑,幽冥秀的眼中满是惊愕。
断剑旁边,只有一片翠绿色的鲜嫩叶子。
幽冥秀断定,他根本敌不过,甚至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转瞬间就做出决定:跑!
身影就要转身掠走,哪知刚跃起半丈高度,便发出一声短搐哀鸣,人竟从半空中直接跌落,没了声息。至死之时,双眼竟还未闭上,还是那般惊愕的惶恐表情。
这一次,幽冥秀的太阳穴被炸开了一个的血洞。
近处的黑衣少年望过去,那人一样身着黑衣,与他不同的是,那人的黑衣带着斗篷。脸上,似乎戴着红色的面具。
远处的黑衣人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马车那边,只有耿明远分离的尸首,那些护卫,早就逃之夭夭。
近处的黑衣少年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俊美而惨白的青涩面容。正是那个整日在官驿中出言戏谑的少年驿从--陈平一
陈平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刚刚的一幕似乎好像仍在眼前。
若不是神秘之人出手,面对方才那一剑,他不是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只是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一命换一命。
突然!陈平一的眼神就亮了一下,然后出现了近乎和幽冥秀一样的惊愕表情。
从那剑客使出第一道剑气直至死亡,只是不足三息时间。
在百丈远外,就算再快的飞器也难以在转瞬间赶到。
于是,他才恍然觉悟。
那三片叶子竟是特么连着打出来的!那人算准了幽冥秀出招的方式!甚至是跃起路线!
死里逃生的惶恐之感慢慢退去,靠在一棵树下,望着那乌黑的天空,又将目光锁定在很远之外的一处高山,少年驿从陈平一吐了一口血痰,自嘲道:
“草!以后这种玩命的事,还是少叽霸干吧,老老实实做个老六不香么?”
那处高山上。
山巅雷鸣四起,有吞没峰峦之势。数道闪电劈下,火光萦绕,恐怖雄浑之气溃散。
雷声戛然而止,风声鹤唳,雨水倾泻而下。
如幕大雨中,男子持剑而立,一身麻布衣衫已浸透。雨水顺刃而下,手掌轻拂而上,周身剑气骤起,寸步之内水珠被剑气聚合凝结。
“剑起!”
一声大喝,长剑悬飞两丈之外。若此时从山脚下仰望而去,那股剑气就如同滚滚洪流汇集剑锋,就要倾斜而下。
“有趣!有趣!”
在对立山峰,一名白衣儒士覆手而立。声音虽是缓慢,但浑厚至极,如贤者之音。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踏入第八境!”
白衣白发的儒士虽只是站在那里,那看上去的气度却好似下凡仙人,周身气息浑厚,雨未沾衣。
“老头儿!我说过,别小瞧了我!接我这八境之剑!”
那麻衣剑客此时的剑气已气贯山河。此人正是当今江湖上的巅峰行者—长孙无净。
长孙无净将内息之力浑然贯通剑气洞天,撬动洞天,燃自身气血,递出往生巅峰的一剑。
这一剑,有名:断长生!
半年前,长孙无净于凉州青连山上,坐观百丈断生崖,悟道数月。在一明月当空之夜,感崖上瀑布奔腾涌泄之水,思渐入念,顿悟破镜。
“莫非这长生之剑,可斩尽你的心魔?难道这断念之剑,就可破所有枷锁桎梏?”
白衣儒士轻捻胡须,一副欣慰模样。
“以自身的浑厚洞天之力劈剑,以玄昇境的巅峰剑意蓄剑可终了,也还只是转瞬玄魂之境,我虽可以避而不战,将你气血耗尽,哎”
白衣长者的语气平淡,夹带些许惋惜。
“罢了,罢了。君子当成人之美,便接你这巅峰一剑!”
话音刚落,那道剑气已裹挟雷电之势,袭卷着磅礴雨水,犹如数丈巨蟒,直冲而来!
白衣儒士,轻点脚尖,悬于峰峦几丈之上,左手背后,右手于面前虚空就那样轻轻一抓!
那浑厚的内息迅速在周边数丈之内形成淡淡光芒,只是一息!就汇成一面斑斓光幕立于身前。
剑意磅礴之势,看似不可抵挡,可在与那光幕碰撞后,却未能再进一寸。
长孙无净眼眸微动,有一丝怅然在眼中波转。
“破!”
大儒右手在虚空中重重按下。
本看似针锋相对的两股气息,在一声轰隆巨响后变了态势。就见那斑斓光幕将那剑气裹挟,恰似一头发光的巨兽!
巨兽立天地,岂屈这山河!
转瞬间又如同冰川炸裂,向四周激射出万般璀璨之光。
几息之后,云开日明
长孙无净跃到大儒面前,摆着手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气血就要燃尽了!”
大儒还是轻捻胡须,得意地微微点头:
“你这一剑,若要搭上全部气血之力,在当世的第八境中,也怕是很难遇到对手。此战也只能算是平手。若你真要鱼死网破,燃尽自身气血与我一战,怕是……”
听闻这番夸赞,长孙无净心里马上欢喜起来,连忙追问:
“怕是如何?怕是如何?”
看着这位略显顽劣的麻衣剑客,白衣儒士拨弄着胡须,志得意满的表情不加掩饰。
“怕是也不能伤我分毫。”
“诶呀我去!老头儿!老头儿!你给我站住!你这牛皮吹的也太浮夸了吧,你给我站住别走啊老头儿,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