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徐锐你造反谋逆,必不得好死!”
利箭呼啸而出,立刻便将一众县官尽数射倒。
后身中箭,大多官员当场横死,但多少还剩些一息尚存的。他们艰难的回过头,朝徐锐就是破口大骂。
然而没有回声,回应他们的……只有第二轮激射而来的利箭!
“启禀都统,通匪之县令、县尉、县丞皆已伏诛,其余佐吏也有二十余人中箭身亡,无一人走脱!”
“目前衙中尚存佐吏七八人,皆已跪地乞饶,不知如何处置?”
听完亲兵汇报,徐锐立刻道:
“就地拷问!他们整日与县令县尉朝夕共处,又岂会不知暗中猫腻?老实交代就签字画押留下一命,还想隐瞒那便就地斩杀!”
“诺!”
得到命令,一众军士当即就要严刑拷问。然而没等他们动手,这几个跪地讨饶的佐吏便大声开口:
“招招招,我等全都招了!”
“小人毛颖,有县令贪腐之实证!还有县令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为敛财而逼死贫苦百姓的罪证!”
“卑职蒲丹,有县尉贪墨军饷,纵容心腹抢掠民间、欺民霸市之罪证!我愿全部交代,都统饶命啊!”
“我知县尉通匪,匪寇每月供奉的钱款就是我去取的!我愿全说,还望都统饶我一命!都统可要接管县兵?我还有三个都头的罪证,得此罪证必对大人的谋划大有帮助……”
刚留下几个士兵拷问,徐锐就要率部赶往军营,可几个佐吏的嘶声呼叫,还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就全交代了?竟还有意外之喜!若能得到几个都头的罪证,对自己确实有帮助。
“蒲丹你速速交代!只要属实,本官不仅饶你,还可保你不被清算!”
毫无犹豫,徐锐直接开出优厚到了极点的保证。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已吓到屁滚尿流,蒲姓佐吏哪敢挑战徐锐的耐心,迅速开口:
“卑职为辅军小吏,参与军款记账!每月军饷一旦到账,都会被县尉直接抽走一半,由头各式各样,借口都是由我来帮他找。小人任职四年,每一笔账款都有暗中记下。”
“县尉觉得小人好用,还叫我去接收匪寇献来的赃款!小人不愿但也不敢得罪县尉,只得被迫从之……但每月也有暗中记账!送钱的是哪伙匪寇,送了多少,账上都有一一标注!”
叙述的清晰详实,蒲丹语速却是极快,不过几息就一口气说完县尉这边的情况。
一席话道出,这位佐吏不敢有半点停顿,换气后又连忙开口:
“至于梅、邵、卢三位都头,平日也都朝县尉积极靠拢,领兵替其敛财,甘为鹰犬爪牙。这三人收受的赃款,我知道的每一笔也都记下了……”
“虽不可能全记下,但就我账上他们每人都起码从民间掠来千两白银,依律都能杀十回了!”
“……”
“就这些吗?”
眉头微皱,徐锐有些失望。
贪污虽是重罪,但实际在当下的大环境里,也算不得什么。
何况还是在军中。
说军官贪污,军兵肯定会说这官该死,但不会产生太过强烈的情绪,因为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了。
“你就没有更炸裂的罪证吗?我不要民间动容,我只要军中将士动容!比如军士战死,本该有抚恤,但这抚恤却被上面的都头给贪了。”
轻挑眉头,徐锐引导道:“再比如某个军兵的妻女貌美,被上级都头盯上,给玷污了。”
“只是迫于压力,不敢声张出来。”
“这……”
听闻此话蒲丹双眼圆睁,就要连连摇头。
开玩笑,再贪再坏的人,也不会不择手段去搞自己的手下啊!
据他所知,三个都头虽贪赃枉法,却从没在军饷上动过手,县尉给他们多少,他们就给下边发多少。缺钱就去民间搜刮好了,没必要搞下属。至于玷污麾下妻子,更没人会做了……
那种大概率会引起哗变的蠢事,哪个领兵的会去干!?
要女人,青楼不到处都是?硬要强弄民间的良家,披着官袍,百姓也无力抵抗,何必要整自己的士兵?
一时就要摇头,蒲丹却福至心灵,连忙顿住脖子:“有!但以前没记,这些罪状只能现在编写!”
“好。”
见佐吏上道,徐锐轻轻点头。
“你可愿在将士面前作证?”
“这是自然,小人愿为都统效尽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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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放走一人,但县衙遭受袭击之事,还是很快便传了出去。
这很正常,县衙就在县城中心,又是清早,不说百姓,也时刻都有赶来上班的差役。远远瞅见不对,他们自是第一时间便去通知县军……
得知消息,几个县兵都头都很是震惊,连忙领着县军就浩浩荡荡的朝县衙救援过来。
也就在半道上,撞见了徐锐一军。
“徐锐,你竟敢冲击县衙!”
“徐都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县爷呢?你把县令县尉他们怎么样了?你这是谋逆!”
似是察觉到不对,街道上瞧不见一个百姓,沿街店面也都紧闭。只有少许窗檐微微漏缝,其后藏着满脸惊惧的窥视者,哆哆嗦嗦胆颤心惊。
空荡的街道上,望着迎面而来的几百号人,几个都头也是惊惧非常。
该死,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