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请你们一家吃顿饭,咱们聚一聚,你看方便吗?】
她拿出手机准备问问父母意见的时候,两个人正从厨房出来,余飞跃随手要关灯,林美珍连忙制止了他。
“今晚开着厨房的灯吧。”
余飞跃了然,瞧瞧窗外,“也行,这盏灯外面也能看见。”
她懂他们在说什么,这是习俗,家里有亲人去世,过年的时候会在门边挂着灯笼,提醒他家的方向,现在大家都生活在城市里,电灯代替了纸糊的灯笼,期待亲人能回家的心情却是永恒的。
她望着那盏灯,将心里话寄托在这盏瓦数不高的灯光上。
也不知道盛寻这个笨蛋记不记得回家的路。
初五这天,荀铮定了个附近的酒店,余照洗漱完头发随便一扎就要出门,被林美珍连忙赶了回去,
“大过年的,你都不打扮打扮。”
余照只能在她妈翻着白眼的监督里,往自己脸上拍粉底涂口红。
两家人落座时,谢淑梅亲切地拉着余照坐在一起。
“是这样,小余。”
“我和你叔叔准备给你补一份新婚礼物,我知道,我知道。”
她看到余照推拒的姿态立刻将余照的手握住。
“你和寻寻一穷二白的结婚,本来就委屈你了。现在我们既然找到寻寻了,我们就要把亏欠你的都补给你。”
余照一直摇头,“阿姨我真的不用,”
“你别有负担,”谢淑梅拍余照的手,“上次铮铮那边留过你的银行账号了,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同意的话就明天直接转给你。”
“你就放心过你的,我们不打扰你。”谢淑梅用那双肖似盛寻的眼睛温和望着她,余照觉得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
“咱们虽然没有做婆媳的缘分,但是叔叔阿姨都把你当做女儿看,你就当多了个父母和哥哥,行吗?”
“阿姨,盛寻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仿佛是听懂了她的画外音,谢淑梅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傻孩子,还年轻着呢。”
盛寻在余照的椅子背后嫉妒地环住她,有些不高兴地瞧谢淑梅,余照有朝一日爱上别人什么的,他可不想看到那种场面。
“收着吧,”
明知道余照听不到,他也在余照重新拒绝时开口。
没想到对面一直在姥姥怀里盯着他的甜甜突然学他,
“收着吧,”连语气都和盛寻一样,无可奈何似的。
一桌大人都笑得不行。
谢淑梅讲,“你看,甜甜都发话了,收着吧。”
余照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这样接受别人的馈赠让她很是不适应,
“你就当是给我一个做他妈妈的机会,我这个妈妈做得很不称职,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谢淑梅的眼睛湿润,“阿姨知道你们感情好,就是感情好,才更要对你好,把应该给寻寻的给他的爱人和他的孩子,这不是正常的吗?他知道也会高兴的。”
余照没再拒绝,看样子是默认了。
“这就对了嘛。”
谢淑梅摸摸她的头,盛寻马上护食一样也跟着摸摸,把对面的甜甜逗得咯咯笑,小女孩颊边的小酒窝衬得她肉嘟嘟的脸蛋可爱得不行,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还有寻寻的墓,我们...”
正巧服务员开包厢的门上菜,打断了这句话,一桌子人都盯着他端着盘子的身影,让他羞涩地红了脸。
把一盘菠萝牛肉放在桌子上,微微弯腰出门去了。
盛寻祈求地看向甜甜,“跟他们说好不好,说爸爸不走。”
甜甜听到这立刻清脆地重复,“爸爸不走。”
姥姥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看到全家的目光都看她,她突然就委屈起来,瘪起嘴,“爸爸...爸爸不走...”
她最喜欢爸爸了,哪怕是摸不到他,她也最喜欢爸爸。
谢淑梅连忙要站起来去给她擦眼泪,荀铮离得近,温和地抽纸巾给她擦眼泪,劝慰,
“甜甜,我们不带走他,别哭。”
她张开胳膊,扑进荀铮怀里,眼睛一圈都红彤彤得像个小兔子,荀铮今天穿的是盛寻的羽绒服。
她瘪嘴没有安全感地抓着荀铮衣领,在他怀里低低抽泣,荀铮抚摸她的背安慰地拍着,“没人会带走他。”
“是,我们商量了。”
谢淑梅继续接过话题,“寻寻的墓就继续留在这里吧,这儿才是他的家。”
余照的手攥桌子上的桌布攥得泛白。
“以后甜甜每个月的生活费我跟你叔叔也出一部分,咱们离得远,你叔叔那边也还没退休,等他退休了,我们就来这边帮你带孩子。”
“阿姨,”
余照望着谢淑梅保养得当却神色哀愁的脸,她最近应该是哭过很多次的,眼睛都是浮肿的。
哭并不代表懦弱,有时被苦难锤倒在地,哭过后重新爬起,勇敢地直面苦难,也是一种坚韧。
失去盛寻最痛苦的两个女人对视,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谢淑梅把余照抱进怀里,“小余,以后我们就代替盛寻,陪你一起把孩子养大。”
第二天,小数点前六个零的余额让她数了好几遍,
她坐在银行大厅的椅子上,恍恍惚惚地甚至没有去排号,而是就抱着包呆坐着。
控制不住地心疼起盛寻来。
她的小猫长大的过程那么辛苦,工厂流水线,快递分拣,做代驾,送外卖,辛苦养活自己,还想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