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吵醒了的谢无忧,她在越霖肩上缓了几瞬方抬起头来。
懒洋洋地将下颌搁在越霖的肩头,谢无忧打了个呵欠:“放我下来吧。”
营地通火明亮,他们一路到了谢麒帐中,用膳时间已过,大殿空空荡荡,只剩女帝一人端坐在正上方。
黑着脸的谢麒直到亲眼看见两道身影出现,神情方和缓几分,越霖略一垂首:“拜见陛下。”
这两人不见时,丹阳那个心计浅薄的丫头唇角是压也压不下去,谢麒怎么会猜不到是个什么缘故:“去哪了?”
谢无忧迟疑地抬头:“臣妹可以先坐下么?”
她苦着脸锤了锤双腿,谢麒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净瞎插嘴,没发现自己正打算给她出气吗:“坐!”
她无奈地瞪了谢无忧一眼,谢无忧死猪不怕开水烫,眼风一扫,就见到一桌动也未动过的菜肴,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几案边坐下。
越霖面不改色地将今日苏荷来访以及侍女折返之事复述了一遍,不过将自己潜伏在暗处跟踪两人,改成了自己一人去寻谢无忧。
谢麒凤眸一狭,这个丹阳,小女孩间打打闹闹就算了,才被训斥过一番,又要将人骗到深山老林里去。
运气好被找到也就罢了,若运道不好,林中那些个供皇室围猎专用的猛兽,可没一个是好惹的。
她冷声道:“半柳,去请丹阳郡主和苏荷姑娘过来。”
越霖心知女帝是下了决心要重惩丹阳,抱着不愿让太多人知晓纵火一事的私心,他对谢麒道:“那个侍女如今被捆在树上,臣派人去寻了,不过此人行事动机和丹阳郡主不同,还得单独审讯。”
谢无忧咽了口茶:“陛下,那个侍女在纵火前的行事,和先前汤饼铺子的老头一模一样,都是先叫了臣妹的姓名,然后开始念着什么东西,极有可能是当年纵火之人重归了。”
谢麒点了点头:“那就交给金麟卫私下审问。”
此间决策定下,半柳便领命而去,越霖走到谢无忧身边坐下,谢无忧给他端了一碟烤鸡腿,殷勤地道:“这个好吃。”
越霖虽不重口腹之欲,但仍一脸坦然地接了过来,谢麒看着谢无忧大快朵颐,心里疲惫得紧:“丹阳若是多学学你就好了。”
一门心思想着吃喝银钱,可比跟个斗鸡似的一会儿算计这家姑娘,一会儿欺负那家公子好多了。
谢无忧若有所觉:“陛下是觉得臣妹胸无大志……”
“陛下,不好了,”半柳掀开帘子打断了两人对话,一向从容的眉眼难得有些焦躁。
她快步走到殿中,对谢麒道:“丹阳郡主遭到歹人刺杀,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越霖双眸一寒,竟如此巧合,当他们从火场中活着回来之后,算计他们的罪魁祸首便惨遭毒手?
“大胆刺客!”谢麒眉毛一横,“传所有的太医去丹阳帐中,一定要将人救回来!”
她还未来得及吩咐越霖,越霖已经站了起来:“臣这就率领金麟卫开始搜查刺客。”
谢麒匆匆点了个头,便站起身来,要赶去丹阳帐中,谢无忧亦琢磨出不对劲来,她正要起身,手腕却忽然一热。
垂眸看向捉住自己手腕之人,谢无忧听见越霖素来冷静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担忧:“万事小心。”
谢无忧对他牵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