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闲眸光深深,似一口古井幽潭,透着沁寒,“尚明月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你暂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尚容欢一愣,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带着姓氏的唤尚明月。
转而她反应过来,“王爷这是还要袒护她对吗?那我要是……”
还不等她说完,外面便响起了尚明月的声音,“阿罗,你让开,我知道王爷就在里面,我要当着王爷的面问问姐姐,她怎么能对我如此无情,就因为妒忌王爷喜欢我,所以,她就可以舍弃姐妹情意,对我做出这般没有人性的事吗?”
尚容欢冷笑了声,当即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对着阿罗道:“让她进来。”
阿罗闻声,脚步一动,让开了身子。
随之,尚容欢啪的一下关上了窗子,她没找她,她却找上门来了。
好啊,那她就别想囫囵着走出长欢小筑!
转过身的瞬间,她冷嗤了声,提步往花厅走去,同时冷声道:“那王爷就再看看这个女人能将黑说成白的本事!”
燕君闲要放过蛇蝎月,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
燕君闲蹙眉了下,看着她的挺直的背脊,眸里带着几分不赞同,跟着往外走去。
他没有当
场去发作尚明月自是大有用意的,首先这期中疑点颇多。
一个是,他仍旧觉得尚明月是受人挑唆,蛊惑。
另外,他暂时也不想打草惊蛇。
还有就是她就算是步步算计,那她救了他的命,这是事实!
尚明月由闫妈妈扶着走进了门。
一眼就看到了主坐上的燕君闲和尚容欢,两个人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什么,不知怎么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不过,她可是受害者啊,受害者讨个公道应该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
根据往日的经验,就算她再次将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也打动不了王爷。
与其如此,这次就是试探王爷底线的机会。
尚明月进门,未语先红了眼眶,身段柔柔生资的一福身,“妾见过王爷,王妃。”
尚容欢端然而坐,不动如山,看来她这是打算先礼后兵了?
燕君闲神色不变,“免礼,坐吧。”
下一瞬,尚明月没有坐,而是缓缓地跪了下来。
她容貌娇美艳丽,尤其是喜穿白色的衣裳,犹如一朵琼花般美的纯洁无瑕,就算只这么普普通通的一跪都透着弱不胜衣之感,令人心生怜惜。
尚明月戚声道:“明月生母
乃是镇国公继室,都说继母难为,打从我记事儿的时候起,母亲就告诉我,要我一切都以姐姐为尊。
我亲眼看着母亲平日那般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就怕惹得前头夫人的子嗣们不满,更怕惹得父亲不快。
而父亲又格外的疼爱姐姐,我心里虽然也羡慕姐姐得父兄疼宠,心里却也想得到姐姐的认可,凡事都让着姐姐,哄着姐姐,想着尽是所致金石为开,姐姐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我感动的。”
尚明月说着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抽泣了声,“可是我没有感动姐姐,反而姐姐因争宠却这般容不下我!”
说着,她看向尚容欢,愤声道:“姐姐,如今当着王爷的面,你告诉明月,要明月如何,你才肯放过我?难道非要明月去死吗?”
尚容欢看着她这声声控诉,字字泣血的模样,让人听着竟跟真的一样,果真是厉害。
她心里多了几分恶趣味的好笑。
若是燕君闲没有听到尚明月之前的话语。
那么尚容欢此时或许会为自己辩解几分。
此时,她却好整以暇的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尚明月,好好表演。
燕君闲有些恍神,若是之前看
到她这般自苦的样子。
他的心里或许会对她多几分怜悯,此时,他却想着这是真的她吗?
曾经在宫里,他不是没有见过虚假面孔,可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像是两幅面孔之人。
尚明月哭诉了半天,等了半晌,王爷竟然没有如往日那般为她主持公道。
而尚容欢也没有如平时那般为自己辩解,气氛一下显得古怪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啜泣声,都显得有些突兀,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心里有些焦急,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
就算是尚容欢辩解一下也行啊。
“王爷,难道你也厌了明月吗?”尚明月说着仰起满是泪痕的脸。
尚容欢冷笑了声,“既然是咱俩的事,你问王爷做什么?”
尚明月急了,“姐姐跋扈到已经无所顾忌了吗?无论如何,我都是当今陛下所赐的燕王侧妃!”
尚容欢笑意泛凉,“我是先帝赐婚,上了皇家玉牒的燕王妃!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也不是王爷想要如何就如何的,难道你让王爷总宠妾灭妻吗?”
尚明月面色一凝:“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牙尖嘴利的,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燕君闲侧头睨了她一眼,警告意
味浓浓。
尚容欢领会了他的意思,也记着他之前的话,让她装作不知密道之事。
她当然不会傻到露出什么来,她还要他跟着一起去偷听尚明月墙根呢,哪里会露馅?
尚明月见两个人对视的模样,心下越发的不安和紧迫,“这难道就是姐姐行事狠毒的凭仗吗?”
“我行事狠毒?呵,”尚容欢轻笑了声,“若真的是我将你藏在密道里的,我若行事狠毒,我就直接把你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