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欢并不知道宫里即将迎来怎么样的翻天覆地。
而此时因燕淮书要进宫去复命,她和燕君闲送了他出门后,便回到长欢小筑为翌日出行做着准备。
燕君闲只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打包他的衣裳,从里到外。
又去药房里,开始大包小包的,最后,整个药房都几乎快要被她搬空了,燕君闲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的道:“三天而已,你用得着收拾这么多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在皇家寺院常驻。”
尚容欢头也不抬,“有备无患,反正又不是需要我抱着,只一辆车就好了。”
直待差不多了,尚容欢这才停手。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后又去了高足桌前,她拿起炭笔写了个方子,到了门外,将方子交给阿罗,“送去厨房,晚上做这个药膳吧,我感觉大家都需要补补。”
这的确是个补身子的方子,大家一起吃,也无法让人联想到什么。
可燕君闲却知道她是为他开的。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憔悴,柔和的道:“陪我小憩一会儿好不好?”
尚容欢见他眼眸微眯着,明显是强撑的陪着她。
听着他那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她心下一软,便笑着道:“好。”
尚容欢其实也感觉有些困倦,两个人回房,仅将外衣褪去,双双躺在榻上。
可能是一夜未睡的关系,尚容欢头一挨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燕君闲听着
她均匀的呼吸声,缓缓地侧过身子,眸光缱绻和爱恋的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他不想成为她的负累,只想在有限的时光里用尽全部的力气来爱她。
他缓缓地起身,从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了香料,投入香炉点燃后走了出去。
他叫了阿罗,“你随本王来。”
阿罗那清淡的眉毛扭出了几道弯儿,犹豫了下跟了过去。
是夜
燕君闲一袭广袖长袍出现在了百芳楼,青墨跟在身后,肩头扛着一个布袋套头的男子。
百芳楼乃是燕京最大的声色场所,那是不染尘世离愁,只有红颜绝色之地。
里面有最美的姑娘,自然也有绝世美男。
百芳楼的鸨母是个中年男子,却做半老徐娘的打扮,头上钗环堆出了财大气粗。
长了一双好眼,燕君闲一进门,他便将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亲自迎了上来,“公子好相貌,头一次来?”
燕君闲眸光扫视了周围一眼,见他那双市侩的眼睛里满是银子两个字了,直言道:“有桩生意做不做?”
鸨母眼神一闪,目光不由就看向了青墨肩头上的人身上。
他顿时露出了一个极具圆滑的笑,“诶呦,不知公子想要做什么生意啊……”
燕君闲淡淡瞥了他那不笑还好,一笑都扑簌簌掉脂粉的脸一眼,“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吧。”
鸨母看他不像是来寻欢的,脸上的热络去了三分,但也不敢小觑,
还是打了个哈哈,“看奴家这没见过世面的,被公子的风采迷了眼,公子里面请。”
鸨母带着燕君闲去了间稍偏僻的雅室,又让人上了茶。
燕君闲淡淡瞥了眼青墨。
青墨会意的将男子头上罩的布袋取下,耶律睿泽那张脸便曝露在了鸨母的视线里,还是愣了下。
他刚刚多少就猜到了几分,此时看到男子那张如雕刻般的俊颜,还是不受控制的露出了诧异:“公子这是……”
燕君闲的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画,缓声道:“依着本公子的意思处死省事。
但他主人却觉得他死了可惜,也埋没了他的才华,在你这里也许更能发挥他的价值,故而托我将人送来你这里。”
“这……”鸨母迟疑的道:“这姿色的确上乘,只是,咱们也不敢收这来路不明的……”
燕君闲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怎么就来路不明了?堂堂端王府的人,你敢说来路不明?”
鸨母顿时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转而用着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燕君闲面色一寒:“你的问题不觉太多了吗?要不要让端王亲自过来?”
鸨母听到端王两个字,面色一变,连忙站起身,“不,不不,不敢,只是他这是怎么了?”
燕君闲眸光清冷,轻描淡写,“不过是喝了三日醉!”
“三日醉?”鸨母惊讶出声。
别人不知道,
可身在青、楼,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
平时他们常用来教导不听话的新人的,只要过了三日,没有一个新人不会破罐子破摔的顺从。
“公子想的可真,真周到……”鸨母说的干巴巴的,“奴家这就将人带下去。”
燕君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道:“一百两银子,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鸨母一呆,心思急转间,忙让人将一张百两银票送了上来。
燕君闲只冷飕飕的斜睨了昏睡中的耶律睿泽一眼走了出去。
真当他死了,敢动他的人。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门的时候,与一人走了个面对面。
那人明显的身子顿了下,眼眸也大张了下。
燕君闲眼神犀利,这种之末细节逃过不他的眼,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此人相貌普通,可以说没有什么特点。
若非要找什么特点,那就是他的眼角耷拉的。
那人只顿了下,很快回神,对他微微颔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