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闲的气息急促起来,他的眼皮越发的沉重,见她逃避,宠溺的轻声道:“好,那,让我先睡一会儿……”
尚容欢闻言,当即转头,“不要睡,你刚刚醒来,陪陪我好不好……”
看着泪流满面的她,燕君闲心疼的无以复加,他颤巍巍的抬手想为她拭泪,却无力的垂下了。
尚容欢一把握住他的手,抽噎了声,话语却霸道的道:“不许睡,燕君闲,我不许你睡,我不允你睡,曲溪很快就来了……”
燕君闲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连掀开的力气都没有,轻若蚊音,“好,我不睡……”
可是,他却闭上了双眼。
尚容欢面色一变,用力的晃着他的手,“燕君闲,我命令你,不准睡!”
可是,燕君闲竟然连回应都没有。
尚容欢心中大恸,嘶声吼道:“燕君闲,你醒来,我命令你给我醒来……”
可是任她如何推他,他无动于衷的没有半分的回应。
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燕淮书和谢恒等人,面色都是一变扑进了房里。
看到眼前的画面,众人只觉心口被人重重的砸了一锤,脚下仿佛扎了根。
尚容欢伏在他的身上失声痛哭……
燕淮书双拳紧握,他的认知里,皇兄如青松山石般坚韧而屹立不倒的。
这样的朝不保夕,这样的脆弱只属于自己。
可是,皇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阿罗饱含惊喜的一声传来,“主子,来了,曲姑娘来了。”
燕淮书等人闻言,倏然转头,一名白衣飘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尚容欢慢半拍的停止了哭声,缓缓转头,泪眼婆娑的她,一眼就认出了曲溪,“师父……”
曲溪从未见过这样的尚容欢,意识到燕君闲病情严峻,当即疾步如风般的越过了呆怔的几个男人。
“阿欢先冷静一下!”
曲溪说着一把拉过燕君闲的手腕把脉。
尚容欢忍着悲痛的让开了些位置。
然而,曲溪的面色变了数变,匆忙从怀里拿出了一只药瓶倒出一粒火红的药丸,捏开燕君闲的嘴就丢了进去。
随之命令道:“解开他的衣裳,印堂,人迎,气海……”
尚容欢闻言精神一震,施针就代表着还有希望,当即冷静下来,动作也麻利。
大约半刻钟后,曲溪再次把脉,面色依旧凝重,片刻后她松开手。
尚容欢立即也捉过燕君闲的手腕把脉,眉头紧蹙,脉搏是有
了,但却微弱,就如一条随时断掉的丝线,岌岌可危。
尚容欢为燕君闲盖好了被子,直起身,发现曲溪竟出去了。
她追到了门口,见曲溪正在张望,“古老呢?那老家伙跑哪儿去了?”
门口的阿罗刚要开口。
就见一名看不出年岁的老妇人半驼着腰背,背着双手,从外面走了进来,翻着白眼骂道:“臭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来人头发蓬乱的半遮半掩在脸前,但依旧能看出面色暗红,脸上皱纹的纹路纵横交错,让人无法判断她的年岁。
后面还跟着一名身着月白布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
跺脚,“现在你还计较这个,再不快些,我徒弟可就要变寡妇了。”
古老那双浑浊的视线这才随意的转向尚容欢。
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可当她看清了门口处的尚容欢时,面色陡然一凝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随之她转头看向那个脸戴面具的男子。
男子微微颔首了下。
古来便继续目不转睛的看尚容欢。
尚容欢被这个衣着随意的老人看的莫名,不知她为何这么看自己。
曲溪也看出古老神情有异,很不正常,她认识古老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盯
着一个人看。
因为她平时都是目中无人的。
而且自打她认识她一来,古老的眼睛还是头一次睁的这么大。
曲溪心下怪异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然而却没有得到古老的回应。
尚容欢只觉得这是个怪人,担心燕君闲的心占了上风,忍不住催促道:“师父……”
曲溪跺了下脚,急不可耐的下了台阶挽住她的手臂就往房里带,“你再这么墨迹一会儿,里面的那位可就死透了!”
古老被曲溪带着上了台阶,目光却一直未离开过尚容欢。
直到被带进了房里,见房里还立着几人,当即不客气的道:“都站在这里碍什么眼?滚滚滚。”
尚容欢顿时对燕淮书等人颔首了下,示意他们先出去。
可那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跟了进来,同时关上了房门。
尚容欢也顾不得去探究这人是谁,便疾步跟去了榻前。
古老的手如老藤枯树般粗糙,发黄而厚厚的指甲的指尖锋利如刀,只在燕君闲的中指指腹划了下。
燕君闲的指腹顿时冒出了鲜紫色的血迹。
她从耳朵上拿出一只小巧的勺子将血尽数勾进了勺子里,凑近鼻子处,不住的抽动着鼻子。
尚容欢这
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样给人诊病的,现在情况紧急,她也不好询问。
然而,下一瞬,古老却将盛了血的勺子放在嘴边,伸出舌尖勾进了嘴里一点细品起来。
尚容欢顿时惊声提醒道:“前辈,他这血……”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