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起上次问起过四哥,他们生父的身份。
四哥只话语含糊的说他们的父亲只是当年镇国公身边的一名副将,替镇国公挡剑而死。
等她再问的时候便岔过去了,她便也没有在意。
此时她越发的莫名,捏住四哥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哀求,“四哥,这是我的事,求你不要阻挡我……”
“容欢,这不是你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尚荣潇的眼神里滑过一抹挣扎。
古老叹了口气,“潇小子,隐瞒并非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早些让她知道,她也好提前做出防范。
这些年耶律雄威可一直没有放弃斩草除根派人四下寻找。
而她与你母亲容貌如此酷似,找到她头上也是迟早的。”
尚荣潇面带苦涩,怅然道:“看来,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尚容欢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脸茫然。
“我们不是什么副将之后,我们的母亲也不是无名之辈,她……
她是北凉先女帝,我们身负血海深仇啊……”
尚容欢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望着四哥,不敢相信四哥说的是真的,她的母亲竟然是北凉先女帝?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这时尚荣潇声音低低的道:“当年我还是个孩童,母皇生你的那
天发生宫变。
耶律雄威趁机造反,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外面惨叫声,厮杀声震天……
而母皇在拼命生你,母皇好不容易生下你后只看了你一眼,便让心腹带着你我离开了。
她将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们,只为了让我们逃出来……
可是耶律雄威他要斩草除根,对我们一路追杀。
所有的人都死于途中,幸得逃到边境的时候,遇到当时的镇国将军,现在的镇国公,我们才得以逃过一劫,活到现在……”
“这些年,我为了掩人耳目不被暴露,我只能暗中积存力量,等待着有一天力量足够强大,再找耶律雄威,为母皇报仇……”
尚荣潇用着简洁的话语道出了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他惨笑了声,“原本我只想,你这一生若过的安好无忧也足矣了。
至于我们身世,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才是更好的保护。
我一个人活在血海深仇里就好,可是,到头来,你却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尚荣潇满脸痛苦的抱住了头……
尚容欢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的身世。
原来,原来这么多年,四哥风流不羁,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背后竟如此的惨痛,独自一
人承受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反而她整日里沉溺在儿女情长里,就如一个没心没肺无所事事的旁观者……
那四哥他该是多么的孤单?
一旁的曲溪震惊过后暗叹了声。
她也没有想到尚容欢的身世如此的复杂。
当她收到尚容欢给她最后一道飞鸽传书的时候,并未隐瞒尚荣潇。
听到双蛊,她就想到了古老。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尚荣潇竟然也认识古老,而且还相当的熟悉。
她虽惊讶却未多想。
可能没有人知道古老的这一称呼和姓氏。
但若古老站在北凉的皇室和权贵们面前,或许都会恭敬的对她行礼,无不恭敬的唤一声,“大国师!”
曲溪也没有想到古老竟是尚荣潇的人,她只以为他只是认识古老而已。
此时看来,古老是先女皇的心腹了。
古老眸光依旧定定的凝着尚容欢,她的容貌与当年的女帝七分相,可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女帝当年的坚毅和英气。
房里有那么片刻的宁静,都在等着尚容欢做出决定。
尚容欢心中百感交集,母亲,母皇,这两个词于她是那么的陌生。
看到四哥那般的痛苦,她只有心疼。
可是,若是让她就这么放弃燕君闲,她做不到,这一辈
子她都会活在负疚里。
极致的安静令尚荣潇收敛了情绪,也紧张的看着妹妹。
尚容欢低垂着眉眼,纤长卷翘的眼睫如受伤的蝴蝶颤动着。
尚荣潇浑身紧绷,握紧了双拳,若是妹妹真的用自己的命来换燕君闲的命,那么他宁愿她为复仇而活着!
就在古老都受不了这种静谧时,尚容欢缓缓地抬起头,“古老,若我接受渡蛊术,能有多久的命?”
“阿欢!”
“容欢!”
曲溪和尚荣潇顿时惊怒一声。
古老深深地看着她,直言道:“最多半年!”
曲溪和尚荣潇二人闻言面色都变了。
可是尚容欢却是洒然一笑,“够了……”
“什么?”古老身上的气场瞬间转至阴森,“即便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身负血海深仇,依旧选择救你的男人?”
尚容欢却坦然的笑了下,跪直了身子,“求古老成全容欢,这个男人我救,母皇的仇,也必报!”
她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
尚荣潇猛然起身,“那半年之后呢?从容赴死吗?你可考虑过关心你的人的感受?”
尚容欢神色坚定,迎视着满眼含怒的四哥,“四哥,这是我欠他的,因为我欠他一条命。”
“什么
?”尚荣潇震惊。
尚容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