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弦回了阁子,只吩咐着磨蹭着能拖一日就拖一日。
她总觉得,李窈烟能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是知道这澜沧院的猫腻。
她不着急,李窈烟背后靠着李家,既然二人要斗,自然不会先对她下手。
不过几日就听人说,李窈烟将整个澜沧院的摆设东西全都堆进了库房,又将花草树木全都砍了。
“澜沧院种的怎么全是夹竹桃啊,好看是好看……不过是有毒的,可别毒到我们弦儿了,来人,全拔了。”
“还有这些陈烂的东西,既然王妃说了要腾位置给弦儿,自然都扔了!”
李窈烟将东西该扔的扔,精心布置的花草树木该拔的就拔了,整个院子除了个空屋子和一片光秃秃的假山园林什么都不剩了,才让人去给王爷复命。
“是王妃的意思,让弦儿住在这儿,里头的东西全都扔了。”
“王妃说了,澜沧院是最适合弦儿居住的地方。”
澜沧院是淑妃曾经住过的地方。
纵然萧御与淑妃多年不睦,但是那地方却是曾经母子感情正好时候的见证,也是萧御私心里留给淑妃的居所。
等老皇驾崩后,便将淑妃作为老太妃从宫中接回王府,颐养天年,以全孝心。
这是王妃心知肚明的秘密。
王妃本是让凤明弦住进去狠狠膈应膈应萧御,却没想到,李窈烟居然直接毁了澜沧院。
李窈烟毁了澜沧院也就罢了,还将黑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吞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宫中的淑妃,经过李家的打点几乎立时就得了消息。
淑妃面上没有说什么,等到报信的人走了,才抚着心口,冷笑着道。
“原以为她是个懂事的,就算没有有力的娘家,但是好歹识大体有才能,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照顾好我儿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的心肠竟然这般歹毒!是嫌恶我这个老妇去了靖王府她要侍奉我是么?”
萧御已经无暇处置这些事情了。
“呵,李家还真是多事,竟然在这个时候上奏父皇,要父皇放了慕国公府的人!”
“父皇如今只怕以为本王要与太子联手也是太子党了。父皇本就疑心重,他们还真能给本王添乱!”
本想去淑妃宫中问问母妃后宫的情况,没想到,却被淑妃拒之门外。
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后,萧御满心怒气。
“又是这两个女人!真是一日比一日僭越放肆了!”
“王爷息怒……”李忠贤忙上前劝着。
一路窝着火,萧御回到了靖王府。
“王爷……淑妃娘娘病了,递来了话,说是您这次不处置了王妃,她决不能罢休。”
萧御冷着脸,左右总想不出对策。
“母妃一直很喜欢弦儿,就将弦儿送到宫里侍疾,兴许弦儿能劝慰一二,让母妃心头郁气消解一二。”
凤明弦去了宫里一趟,淑妃倒也不是真病了。
如果是别人淑妃八成不会见的,听到是靖王府的凤侧妃过来了,淑妃倒是安排了新鲜的水果,还带凤明弦去了御花园走了一圈。
拉着她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这才恋恋不舍的命人在天黑前将凤明弦送出了宫。
上了马车,凤明弦问着来接她的小红。
“王爷可怪罪王妃了?”
“没有……王爷知道是李主子的主意,没怪罪王妃。”小红轻声道,“只是奇怪了,明明王爷知道是李主子的主意,怎么就不怪罪李主子呢?”
凤明弦冷笑一声。
王爷怎么会怪罪李窈烟。
李窈烟能够大摇大摆的要管家之权,显然是王爷点了头的。
王妃接连做下错事,如今也就表面风光了,实则内里失了王爷的信任,又没个娘家帮衬,甚至病情愈发深了。
王爷对她从来都是冷情的,因为她端庄得体能够持家护着她,同样也会因为她病体憔悴,难堪重负,德行有亏休弃了他。
王妃的一身华服早就如同长满了虱子一般穿不下去了。
回了王府,凤明弦便回了前院复命。
走在院子里,就听到不远处有一片嘈杂的琵琶声。
这花园离书房极近,想来琵琶声也是能传到书房去的。
那琵琶声中,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孩儿正翩翩起舞,如同一只自由自在又稚嫩极了的蝴蝶。
“那是新来的侍妾,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良家子,给王爷做侍妾的。”小红瞧见,忙和凤明弦说。
那女孩儿眉眼无忧,也不过十五岁的样子,只比凤明弦小两岁,也是凤明弦初入府的年纪。
宋庶妃养胎,李窈烟前段时间一直失宠,王妃又病着,她还被禁足着,这小丫头进府一二月,过得极为自在。
凤明弦心中蓦然揪紧。
也不知这样的美人,爷是否见过了。
日后一年年的新花还会开,每年府里都会进新人,不管是朝臣送的,还是选秀进的,都会来不少人。
而她也如同李窈烟和王妃一样日日老去。
恍然好似回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自己也是这么看着萧御身边不断有新人,所以才那么牢牢的抓紧了位份,一胎又一胎的生着,却一个都留不住,最后死在了榻上,孩子被人抱走,连个虚名的都没留下。
他口口声声的宠爱一文不值。
而如今,她看着这女孩儿,知她被乱花迷眼,大抵也会走上争宠的道路的。
只是……那女孩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