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张侍妾多看了一眼萧御。
仍旧是那样尊贵无匹,俊美无俦的样子,只随意的坐在书案前,一身威压便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忙收回了视线,跪在地上。
“婢妾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求爷饶了婢妾。”
萧御看着张侍妾,只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做?”
“婢妾……”张侍妾颤抖着,“婢妾恨透了李庶妃,仗着家世,仗着漂亮伶俐,仗着位份高,便屡屡欺负婢妾,骂婢妾是王妃跟前的一条狗。婢妾恨透了。婢妾耳根子软,听了太子送来的夏侍妾的话,觉得日子无望,只有李庶妃死了,或者没了倚仗了,婢妾们的日子才能好过起来……”
萧御怀疑的看着张侍妾。
“就因为李窈烟挡了你的道,让你过不了安生日子,你就要对她的孩子下手,怂恿人给宣儿沛儿处放蛇?”
张侍妾瑟缩了下,“婢妾没想过害死小公子,只是想让李庶妃失意一下。”
“若是害大人,恐怕不能成功。小孩子没有还手之力,更容易出事。所以你们的重心,就放在了本王的两个孩子身上!”
张侍妾满眼泪花,“爷……是夏侍妾的主意。”
“夏侍妾已经被打发了,现在说的是你!”萧御沉声。
到今日,这个女人还想狡辩。
“可有人与你一样,也与夏侍妾私相勾连?”萧御隐隐记得,凤氏是与夏侍妾在花园里说过话的。
张侍妾摇头道,“不曾……王妃娘娘一直是好的。”
她哭着又说了好些为王妃说的好话,萧御已经无心听了。
他生性多疑。
蛇患是他第一次疑心凤明弦,后面凤明弦屡屡受害,他心里藏着心结,也不曾认真处置。
原来,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
她是聪慧的,看到了香囊,便知道有人要害她,只是她疑心错了方向,只以为是想桃色妃位,却没想过有人是要她死。
她看到绣工坊的东西,只以为是王妃,便又去王妃面前交好示弱,也是常理之中。
她做的,从来都是该做的,以德报怨,温柔大方,能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便忍下来,只为府中能够安宁度日。
他被张侍妾哭的越来越心烦意乱。
可他只想着所有人都有那香囊,唯独她没有,唯独她站得最远……
大手蓦然将桌子上的东西挥落,心中的懊悔失落和痛苦几乎将他吞噬。
这府里,人人都有私心。
王妃为了曾经的定国公府的景家。
李庶妃为了威远将军府。
唯独弦儿,无依无靠,就是慕国公府,也早已倒台作鸟兽散。
她能够有的,从来只有他一人而已。
可他的疑心,到底还是将弦儿越推越远了。
“戕害王府子嗣,你既然已经认罪,那便领罚吧。”萧御金振玉聩的声音响起。
“王爷……婢妾只是一时糊涂啊,婢妾只是一时糊涂……”
她是王爷的女人,一直老实本分,王爷怎么会那么狠心?
王爷难道不记得她了不成?
萧御并没有多看苦苦求饶的张侍妾一眼,“拉下去吧,报张侍妾忽发恶疾病逝,尸身发还母家。”
“是。”
张侍妾被拖了下去,依着王爷的意思,留了个全尸还了家中。
府中,正院悄无声息,其他几个侍妾则瑟瑟发抖,更加谨言慎行,便是赵美人,也都关紧了大门,一个字也不敢多打听。
萧御的意思,本身就是这些污糟事情不能传出去。
废太子如今正在朝中活络着,怂恿了定王、平王想去御前说一声。
萧御看着面前几份签字画押的供词,思索片刻,命人分别送去了定王府、平王府。
如果他没记错,废太子也往二人王府里送了几个姬妾,恐怕也是训练过的,若伤了府中子嗣和其余姬妾、甚至于偷盗了书房重要文信,都是了不得的麻烦。
当然,萧御这么做,也是想断了废太子复位的可能。
至于他府里,他和王妃不和,又处死姬妾,若被人拿住把柄,也是麻烦。
凤明弦白日睡的久了,晚上一直没睡着,索性将帐子挽了,让小红小妆收拾了个桌子,三个人打双陆,吃瓜子点心玩。
丝毫不见被萧御冤枉的模样。
凤明弦知道,过去虽然萧御轻轻放下,但是心里到底有芥蒂。
此一时彼一时,出了这么多事,萧御早已经草木皆兵。
如今王妃作乱,他憋了一肚子气,看谁都疑心,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痛快的。
张侍妾出事后,下人立刻便通报了来。
握着棋子的凤明弦怔忡了好久。
张侍妾和常侍妾都在她前面过来的,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虽说吃穿不愁,可二人模样刻板,又畏畏缩缩,想来过的还是极不如意的。
她没想到,从前香囊那出事儿,最不可能插手的她们二人,也有人动了手。
还是对孩子、对怀孕的王妃动的手……
她眉尖微微蹙起,眸光复杂,很久才叹了口气。
“看来,这权势真的是迷人眼的东西。不必有荣华富贵,就那么一丁点的利益,就足够那些心怀叵测的女人对同样处境的其他人下手了。”
小红听出了凤明弦口中的难过,忙劝慰道:“娘娘您可千万别这样想,也不是人人都那样的。心思善良的人看见小猫小狗都知道照拂一二,若是心思歹毒,那自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