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姜氏这话一出口,连二夫人闵氏的脸色都变了。
“世子娶妻是他们兄弟中的头一份,若是改了的话,我们以后也是学着,挺好的。”三夫人姜氏笑着打量晏姝,嘴角轻轻一撇,有轻蔑之色闪过。
刚进门头一日就留不住男人,是个没用的!
大房生的好,承爵从祖上下来就是长子,姜氏知道自己比不过秦氏,可眼前这个小小五品官家的小姐,竟然也能成为武元侯府的世子夫人,以后还可能是侯夫人,她就气不顺!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就要在族里?入行伍自己舍不得,读书入仕族里不让,说什么自古以来文臣和武将就不能再同一个族里,自己的女儿来京城的次数都趋势可数,眼看到了议亲的年纪,都圈在族里,哪里来的好姻缘?
秦夫人坐下来,问了句:“乐菱啊,照你这么说,我这是护着媳妇了。”
“大嫂,乐菱是说笑的。’闵氏打圆场。
秦夫人拍了拍闵氏的手背,笑道:“当婆母的,护着媳妇是好事儿,今儿若是你们再晚一点儿过来,这些个礼数就都免了,进了傅家的门,就是傅家的人,非要学那些个整日里在后宅作妖的妇道人家惹是生非,别处我不管,这院子里不行!”
姜氏没想到大嫂如此不顾自己脸面的敲打自己,当着一众晚辈的面,下不来台也不敢扭头就走,福了福身:“大嫂,谁敢在咱们傅家作妖,更不用说惹是生非了,还不是在族里住久了没见识嘛,听说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极重规矩的,所以才好奇。”
“好奇无妨,回头让李嬷嬷给乐菱选两个得力的教习嬷嬷带回去,规矩都是教习嬷嬷教的,学的好在哪里都一样。”秦夫人拉着晏姝坐在身边,语气温和的说:“今儿这顿饭都清淡,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傅家的媳妇儿受得起荣光也吃得下苦。”
晏姝笑了:“母亲,儿媳省的。”
“好孩子,在这里的人都相熟,唯你才进门,别拘着。”秦夫人说着,看了眼李嬷嬷。
李嬷嬷带着丫环们给一众主子们端来了苦菜粥,桌子上摆着咸菜和野菜汤,每个人面前一份,分量不多。
晏姝接过来丫环手里的苦菜粥,看婆母喝了一汤匙,她才有样学样的送到嘴里一口,这苦味瞬间在舌尖上炸开了一般,人都一个激灵,不过晏姝面不改色,别人没看,看了一眼三夫人姜氏那涨红了的脸,收回目光小口小口吃着。
碗里的粥,面前的野菜汤和咸菜都吃了,并且一点儿没剩,婆母放下筷子,晏姝也放下了汤匙,桌子上的人都沉默着,只有汤匙碰到瓷碗的动静,很轻微的声响。
有秦夫人在,没人敢造次,也没人敢把面前自己的份例剩下。
丫环们送来漱口的茶,伺候主子们漱口后退下,秦夫人起身,众人移步到厅里坐下。
姜氏看到二房送过来的见面礼,心里头越发的不痛快了,大房有权,二房有钱,三房有什么?受气都不能吭声!
“大嫂。”姜氏把心一横,这次她要留在京中,这个时候不提出来,机会难得。
秦夫人撩起眼皮儿看姜氏:“乐菱先别急,我这边有大事要跟你们知会一声。”
姜氏的话被堵回来了,只能坐下来等着。
秦夫人让李嬷嬷取来了各院的名册,库房的钥匙和账房的信物,摆在桌子上:“少衡娶妻进门,大房这边的家主母早晚都是少衡媳妇的,傅家的家主母从京城到族里,都不可懈怠分毫,你们当婶母的该知个中轻重,也要多辅佐,往后都娶了儿媳进门,也要交代下去,后宅不乱,傅家就稳若泰山。”
闵氏应声:“大嫂说的是。”
姜氏连客套的话都不想说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目光疑惑的落在晏姝身上,但晏姝根本没搭理她的意思,而是看着自己的婆母。
秦夫人拉着晏姝的手:“姝儿,这侯府打今儿起,你做主!”
晏姝从婆母的眼里看到了疲惫,同时心里也委实吃惊,掌家之权素来都是各家后院的大事,别说侯府了,就是寻常人家的掌家权也不是随便给的,自己才过门一日啊。
“收着。”秦夫人看出晏姝的犹豫,把掌家玉佩拿过来,亲手给晏姝挂在腰间:“侯府早晚要交给你,宜早不宜迟,有不懂的问李嬷嬷就行。”
秦夫人确实乏了。
操持婚事这几个月,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昨晚逆子不肯入洞房就够气人了,今儿一早又闹腾成这样子,她生气也心疼晏家女,若是个不懂事的,只需要掉几滴眼泪,都够一家人受了,非但不哭不闹,还宽慰自己,同为女人,知道她的不容易,既是如此,早点儿扶持着执掌内宅,才是正经的大事。
她哪里看不出来三房这次进京的目的,娶妻不贤,后宅就难安宁,傅家到了多事之秋啊。
有自己在,傅家后宅不会乱,就算是自己不在了,谁想要觊觎这掌家权,也是没是机会。
晏姝推辞不得,只能恭敬收下:“母亲,儿媳必定会不让您失望的。”
“好,好。”秦夫人拉着晏姝的手,看着众人:“咱们家的大事,就这一宗,大家也都做个见证,若是以后少衡媳妇做的不对,多教一教,也多担待,孩子岁数小,这些日子都辛苦你们了,今儿就到这儿,回去歇着吧。”
姜氏站起身要说话,闵氏先一步起身:“大嫂,那我陪着乐菱去逛一逛京城,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先告退了。”
秦夫人感激的冲闵氏点了点头。
闵氏拉着姜氏出门去,后头跟着姑娘们,屋子里只剩了邵玉琅四姐妹和晏姝。
秦夫人对晏姝说:“让李嬷嬷跟着你回去,后宅还有两个妾室等着拜见,若懂事的,好好待承,若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