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赶紧赔着笑脸:“少夫人,账房钥匙不在小的手里,小的这就去请账房先生和管事过来。”
“不必。”晏姝看了眼杏花,杏花扫了一圈见墙角有板块青石砖,过去拿来,照着门锁哐当就砸下去了,门锁吧嗒一声开了,摇晃着掉在了地上。
小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少夫人竟会砸账房的门锁。
杏花把门打开,陪着晏姝进了屋。
晏姝走到椅子前坐下来,抬起手拨了拨算盘珠,吩咐道:“杏花,最近半年的账目都拿过来,着重查最近四个月的。”
“是。”杏花立刻去架子上找账本。
其实,府里的账本子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这点子天赋她可珍惜着呢。
主子要给这些人点儿颜色看看,自己就一定要给主子长脸!
账本摆在桌子上,杏花一目十行的看着,小厮悄悄地跑去通风报信儿。
曹忠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两个外甥心神不定的样子,皱眉:“不成用的东西!”
“舅舅啊,前头世子爷就要看账,前脚刚把账本送回来,这位少夫人又来看账,这肯定不简单啊。”李大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咱们这次只怕惹大祸了。”
曹忠闭着眼睛:“什么是祸?我们不过是为主子多盘算罢了,少夫人是谁都能坐得稳吗?也不掂一掂自己的份量,只管恭敬着,翻不了天。”
小厮跑进来,急切的说:“李掌事,大事不好了,少夫人砸了账房的门,正在里头看账呢。”
曹忠瞬间睁开了眼睛。
“舅舅,这是来者不善啊。”常富贵一直都管外面庄子的账目,他比谁都清楚这是多大的祸事,吞了吞口水:“您老快拿个主意吧。”
曹忠坐起来:“看又能看出来什么?你们两个过去陪着一起看!我倒是要看看她个过门才几天的小妇人,能做出什么正经事来!”
李大友和常富贵没敢动弹,两个人是有些怕的。
曹忠叹了口气:“世子爷看过的账目,都没说出来哪里不对,她能看出来吗?就算是看出来了,世子爷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这薄面还是有的,再者世子爷在,二爷在,显得到她出风头吗?”
“舅舅的意思是她在虚张声势?”李大友问。
曹忠冷笑:“过门,世子爷瞧都不瞧一眼的人,抬举她尊一声少夫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呢。”
这下,李大友和常富贵总算是心里头踏实点儿了,世子爷洞房都不入的事,别人不知道,但他们知道。
晏姝看着急匆匆过来的李大友和常富贵进门,不等两个人说话,拿起来桌子上的算盘啪就摔在了常富贵的脚前面:“常账房,你这账还有一份吧?”
“少夫人,您这是何意?”常富贵在庄子里是处处都被恭敬的人,哪里受过别人当面把他吃饭的家什摔在脚底下的气?抬头看着晏姝还有些稚嫩的模样,冷声:“账目有问题吗?”
“明账做到滴水不漏可不容易,你真以为找不到暗账,我就看不出来这账面上四个月时间差了几千两银子吗?”晏姝起身走到常富贵面前:“现在拿出来暗账,我可以只罚你补齐银子,若是存心欺主,后果自负。”
常富贵后退半步:“少夫人,奴才忠心耿耿,您如此刁难,奴才也会找侯夫人和二爷做主的。”
“嗯,去找吧。”晏姝看向李大友:“身为庄子这边的总管,账目必定先从你这里过一遍才会送到府里去,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们是同伙了?”
李大友躬身:“少夫人,奴才们在这边为主子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砸门查账,一开口就是威逼和冤枉,我等不服。”
“行,都不服就行。”晏姝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出声:“杏花。”
杏花立刻过来:“少夫人。”
“去请二爷和二夫人过来。”晏姝吩咐道。
杏花立刻出门去请傅二爷和闵氏。
傅二爷和闵氏早就得了消息说少夫人砸了账房的门,这会儿来的也快。
进门落座,晏姝先开口:“二叔父,刁奴欺主,府里会如何论处?”
“重则杖毙,轻则发卖。”傅二爷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李大友和常富贵一眼。
晏姝点了点头:“杏花,庄子去年四月的账目到今年九月的账目,都说一遍给在场的各位听一听吧。”
闵氏心里纳闷,这账目应该是从今年四月到九月的,最长也就近半年,怎么提到了上一年的账目?但坐都坐在这里了,只要侄儿媳妇不太过分,他们夫妇二人是要给做主兜着的。
“每年四月末,五月初,庄子上都会派人出各地收购羊毛,去年羊毛价格五十文一斤,已经算高价了,统共收上来十万斤羊毛,五千两银子的账。”杏花说这话的时候,傅二爷已经打开账本看了,丝毫不差,侯府每年收上来的羊毛都会和棉花放在一起做成棉衣,送到阵前给将士们御寒,这是从祖上是就立下的规矩,朝廷给的棉衣不算,侯府这边还会自备。
杏花顿了一下:“到今年四月份,账面上的还是十万斤羊毛,但花掉了七千五百两,但今年的皮毛商户收购羊毛依旧是五十文一斤算高价,价格低的地方二十五文也能收到,单单这一笔账目就有两千五百两的悬殊。”
“杏花姑娘,买卖价格有浮动,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者出去车马人工都有抛费。”常富贵不让了,开口说道。
杏花怎么会搭理他?
继续说道:“每年也是从四月份开始,庄子上开始准备耕牛,去年耕牛有二十头,今年耕牛十五头,一年下来非但没得一个牛犊,还死了五头成年的牛,牛在地方衙门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