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雾跟着晏姝进了屋子里,晏姝把外裳脱下来,看着非雾眉头紧锁的样子。
良久,非雾才摇头:“奴婢看不出端倪,但九死草和生甘遂是必定有的,生甘遂是剧毒之物,少夫人务必小心谨慎,奴婢去请白神医过来看看如何?”
“去吧。”晏姝让非雾去请白长鹤,杏花和梨花都吓坏了,赶紧带着晏姝去更衣。
杏花问:“少夫人,公主府里可用过什么?”
“没有,应该是香料。”晏姝拍了拍杏花的手臂:“不碍事,害人还要神不知鬼不觉,那必定是循序渐进,偶尔让我遇到一次,伤不到我。”
梨花给晏姝系着带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公主府那污糟的地方,以后少夫人再去,可得带着奴婢进去才行,不能自在外面等着了。”
晏姝今儿登门带着杏花和梨花了,不过她们只在门外候着了。
不过下次去,杏花和梨花是不能带着了,要带也只能是非花和非雾,虽然动手的事不会有,但下毒这事儿,非雾在行。
白长鹤过来的时候,让杏花把晏姝穿过的衣服挂在窗口,打开了窗让风吹进来,他坐在对面闭目养神,良久才说:“蔺山君制香、造器都是一绝,百年难得一遇的个中高手,这香料老朽没见过,但确实有毒,里面不单单有白降丹,还有红升丹,这两味碰在一起,杀人于无形啊。”
“白神医,那九死草呢?九死草不是毒,反而是解毒的啊。”非雾一脸疑惑。
白长鹤捋着胡须:“我断定是蔺山君手笔,就是因为九死草,这些剧毒之物碰到一起,杀人是眨眼之间的事,九死草在这里并非是为了解毒,而是为了平衡毒性,被下毒的人就算是死了,别人想要查也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
“唯有蔺山君,世上无人再有如此高超的本事了。”白长鹤微微眯起眼睛:“此人入道,怎么会制如此杀人之物?让人费解啊。”
晏姝虽然两世为人,但对蔺山君知之甚少,因上一世这个人只是在一些说书人的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无非是修仙问道蔺山君在蓬莱遇仙的传闻。
若不是白长鹤提起这个人,晏姝觉得蔺山君只是杜撰出来的。
“少夫人,长公主府里有什么不妥当?”白长鹤饶有兴致的问,毕竟他有神医之名,能让他佩服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蔺山君,是他想见却始终无缘的遗憾。
晏姝说:“唯有皇长公主神色倦怠,少言语,别人到都没什么。”
白长鹤看晏姝。
晏姝说:“公主府里的官司有的瞧了,大夫人如今颇有当家做主的势头,我倒是听说大夫人出身安阳张家,在当地是百年望族。”
白长鹤顿时眼睛都亮了,安阳啊!那必定是蔺山君无疑了。
“少夫人行走在公主府,小心为上,老朽回去准备点儿防身之物,让非雾给老朽走一遭吧。”白长鹤起身告辞。
晏姝致谢,送白长鹤出门去。
安排冰人入府,婚事不能耽搁,晏姝知道太子在南望山坑了焦子旭一把,但只有这么一件事,未必能让皇上真就下决心跟公主府和逍遥侯府翻脸,那么岳长乐嫁入武元侯府,二皇子和公主府必定决裂,只要能拦住二皇子的野心,太子登基才是武元侯府彻底安全的希望。
从自己嫁到武元侯府,傅少衡北望山搏命,傅少卿以身入局,如此代价必定是要让侯府上下全身而退的,至于其他,人生在世,走一步看一步是智慧,走一步看十步是本事,谁也不能从一开始就看到结果,且行且看着。
在晏姝和冰人说婚事的时候,岳长乐正在被兄长岳昶训斥。
她抬头看着窗户,关得紧紧地,天气还寒凉,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太热了,让人憋闷的喘不上来气,至于岳昶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入耳,倒是响起晏欢的那些话了。
“长乐,你还看不出?晏家女有呵护你的心思,你若听话,嫁过去不要被人教唆,只管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本本分分的别作,实在不喜傅少卿也无妨,回头等到机会,我会求陛下恩典,准许你和离归家。”岳昶见妹妹两眼空空的样子,一排桌子:“你可懂了?”
岳长乐看向岳昶,这是自己的兄长,唯一的兄长,如今这神色简直像要生吞了自己似的,他们都瞧不起自己,害人不成反倒是把自己害惨了,他们必定心里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的。
岳昶叹了口气:“我是你兄长,我能害你吗?”
“嗯,我知道。”岳长乐低下头,他是兄长不假,祖母也是亲的,父亲也是亲的,哪又如何?嫁傅少衡不行,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捆着送到武元侯府去,送给傅少卿,一个庶子!
就连口口声声说要帮助自己的母亲,如今也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哪里还管自己的死活?
岳昶说:“母亲必定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和你争什么,嫁妆必定是最丰厚的,世人多先敬罗衣后敬人,只要你少说话,别鲁莽,那些人看到你的财力了,面子也就回来了。”
“好啊。”岳长乐听到嫁妆两个人,心里头突然就不难受了,嫁人有什么不好?至少自己会有很多嫁妆和大笔的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必定会扬眉吐气的!
岳昶定定的看着岳长乐,自己这些话只怕是对牛弹琴了,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不准再把心思用在傅少衡身上,傅家人不会容你胡闹,你也绝对不是晏姝的对手,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岳长乐认真的看着岳昶。
岳昶出门去了,岳长乐抓起来茶盏,喝了一壶水,她本该在年前动手,红袖楼最后一次的开苞盛会就该送晏姝去!
唉,自己太善良了,这可不好,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