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欢得知有人卖云皂,吩咐丁嬷嬷照顾着周氏,给了周氏点儿散碎银子便走了。
周氏气得嚎啕大哭,看着那几角碎银子,恨不得破口大骂,从自己这里拿的银子还少吗?如今自己手里没银子了,亲生的女儿都如此不耐烦!
晏欢真就没把周氏的事放在心上,她现在太缺银子了。
四海食府的生意是真红火,晏欢艳羡的看了好几眼,长乐郡主那个短命鬼简直太坑人了,若是当初拿了银子拿走风月楼,哪里有如今的四海食府?结果她不拿银子,把自己和娘家坑的太惨了,穷的叮当响。
在食府对面,济世诊堂在左,右边的铺子上的匾额就写了云皂两个字,她迈步走进来,铺面不大,架子上放着各种造型的云皂,淡淡的香味儿萦绕在鼻端,让人心情都舒畅了。
“这位夫人,要选几块云皂吗?”沈云娘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问。
晏欢打量着沈云娘,她上一世没见过这个人,但用过云皂,当时风靡京城的云皂也让许多人知道了沈云娘这个名字,她微微一笑,问道:“请问,是沈夫人吗?”
沈云娘笑着点头:“夫人,我便是。”
“那真是好巧。”晏欢说着,看了眼旁边放着的椅子,这边堂上放着圆桌和圈椅,若是有人选购云皂,可以坐下来慢慢选。
好巧?沈云娘可不觉得有什么巧事儿,眼前这位夫人年纪不大,自己也不认识,在京中除了武元侯府的人,别的交际也没有,看样子是想要和自己谈云皂的买卖了。
“夫人请。”沈云娘请晏欢坐下来,亲自给倒了一盏茶,这才坐在对面,问:“夫人是有什么吩咐?”
晏欢笑道:“沈夫人客气了,可不敢说吩咐,我见云皂别致新颖,想问问沈夫人,这买卖除了这里一个铺面,别处可不可以让我来做?”
“您是?”沈云娘狐疑的打量着晏欢。
晏欢说:“怪我没说清楚,我是晏姝的长姐,前些日子她提过沈夫人和云皂,说京城大,不怕铺子多,让我过来和沈夫人面谈。”
谎话连篇,沈云娘勾起唇角:“赵夫人吧?”
“夫家姓赵。”晏欢说。
沈云娘歉意的说:“赵夫人来晚了,云皂的买卖我确实只有这么一个铺面,但余下的铺面都跟别人签了契书,京城这边的买卖不能再跟旁人做了。”
“别人?”晏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晏姝啊晏姝,这是真一点儿活路也不给自己?她就纳闷了,怎么晏姝会处处都比自己快一步呢?她怎么认得沈云娘的呢?自己可是重活一次的人,她难道也是?
这个想法一出现,晏欢就觉得自己是被晏姝气坏了,晏姝若是跟自己一样是重活一次的人,怎么都不会答应嫁到武元侯府去的,放着诰命夫人不当,去武元侯府当短命鬼吗?
沈云娘点头:“确实跟别人定了契书,我只在这边开一间铺子安身,余下的买卖都不管。”
“是谁?”晏欢问。
沈云娘收了笑意:“在商言商,抱歉不能告诉赵夫人,咱们虽不能做这个买卖,但赵夫人若是有喜欢的云皂,尽可选几样,我送给赵夫人,权当交个朋友了。”
晏欢心里老大不痛快了,扫了眼沈云娘,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觉得晏姝是世子夫人比自己身份高?以后等自己得了诰命,想要巴结自己,自己还不待见她呢!
沈云娘打量着晏欢,晏欢的那点儿小心思都看在眼里,虽说都是晏家女,可这位跟晏姝比起来,那简直一个泥里一个天上了。
“那就不打扰沈夫人了。”晏欢起身就走。
沈云娘摇头,这样的人能做成个什么呢?
晏欢可气坏了,好端端的赚钱买卖就这么没了!
“周嬷嬷,查一查她跟谁往来多。”晏欢坐上马车:“你也不用跟回去了。”
周嬷嬷只能停下来,心里头犯嘀咕,让自己盯着这里,盯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她找了个街边的馄饨摊子,坐下来等。
买卖刚开起来,按理说生意不好才是正常的,可诊堂人来人往,云皂铺面也不断的进人,四海食府更是宾客云集,周嬷嬷有些后悔了,她要不是三心二意的,如今跟着二小姐在侯府,得活的多滋润啊,如今月钱都不能及时给,还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真真是命苦啊。
“老姐姐,我们这要收摊了,您到别处去吧。”摊主用软布擦手,满脸堆笑的来到周嬷嬷跟前,说。
周嬷嬷皱眉:“这么早就收摊,难怪你不发财。”
“你这婆子好不要脸!你坐在我这里一小天,连一碗馄饨都不肯吃,如今我要收摊了,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倒不识抬举了!”摊主把软布往腰上一掖,指着周嬷嬷:“滚滚滚!下作人做下作事,盯着别人家买卖好不好,好不好也没有你的份儿!”
周嬷嬷见摊主来了脾气,起身就走,走远了才敢嘟囔几句,四下看着也没找到个能落脚的地儿,站在屋檐下面看着街上的灯笼都点起来了,饥肠辘辘的她揉了揉肚子,正想着回去怎么跟大小姐交代,一抬头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她竟见到了老爷!
晏景之陪着玉红袖过来选货,两个人俨然夫妻一般,进门的时候晏景之还殷勤的扶了玉红袖的手臂,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沈云娘请两个人落座,把云皂的样品都拿出来摆在玉红袖面前。
“要准备两家铺子的货,需要多久?”玉红袖问。
沈云娘坐下来,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扫了一眼晏景之,见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极其复杂,清了清嗓子对玉红袖说:“存货是有的,庄子那边一直都没闲着,只需要定下来花纹和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