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白长鹤不可信,而是晏姝不想就这么把非雾交给别人,虽说自己身边有养蛊的人,对武元侯府不利,但非雾其人试可信的,再就是面前的沐白,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显然沐白想到了,他从怀里拿出来一面小鼓递给非雾:“这面鼓是你小时候用来控蛊的,可记得?”
非雾摇头,她不记得。
沐白并不着急,他索性唱起来了小调,很轻柔的声音,非雾想到了阿娘,这是阿娘才会的曲子。
“我是你的哥哥,不过我的父亲是威远侯。”沐白说。
这话简直没把晏姝惊出来一身冷汗!
“你说的是现在的威远侯?”晏姝脱口而出。
沐白抬眸:“正是。”
“你可知道威远侯的隐疾,这个人是天阉之人!”晏姝脸色一沉:“你到底是何居心呢?今日你也不用回去月亮山了,若不说明白,我定不会让你带走非雾,虽说阴蛇蛊能克制你的燥症,也未必能取你性命,但非雾只需要控制蛊虫,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并不难!”
沐白好奇的看着晏姝:“你知道这么多吗?”
“我觉得我知道的太少了。”晏姝打量着沐白:“从年纪上判断,你未必比萧子慎大吧。”
沐白垂首:“比萧子慎年长一岁,某今年虚度二十六载。”
晏姝:……!
不怪晏姝觉得不可信,沐白的容貌或许因为病症的原因,看上去真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二十六岁?
也就是说十二年前,沐白已经十四岁了,自是什么都记得的!
“长兄,长姐会不会知道内情?”晏姝看傅少卿:“我看这件事都不用回去月亮山了,若是真如祖父所言,威远侯作孽在月亮山,再灭月亮山,那只有一个解释。”
“圣女当年给他下了蛊,他要找到蛊族传人解蛊。”傅少卿说。
晏姝点头:“唯有长姐知情,才会把非雾保护起来,并且送到我身边来。”
两个人都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三更的时候去威远侯府,显然不行。
“某先回去,明日晚间再来问诊。”沐白内心忍不住的激动,他追寻多年的真相触手可及,会阴蛇蛊的非雾必定是自己的妹妹无疑,他的族人都被屠戮殆尽,就算是为了母亲,他也一定要报仇!
晏姝让非花过去沈云娘那边送点心,果然沈云娘没睡,晏姝带着非花和非雾过去的时候,沈老夫人也起身了,看着晏姝忍不住笑了:“上岁数了,可比不得年轻人能熬得住。”
“外祖母这样才是最好的,吃好睡好身体好,天大的事都擎得住呢。”晏姝笑眯眯的说:“双喜临门都不难,也可能三喜临门呢。”
沈老夫人拍了拍晏姝的手,她这一把年纪不是白活的,二品诰命都能拒了,为沈家到底求来什么样的荣光,不得而知,但必定不小。
她不过是送了粮种进京,小小的回护了一下,甚至在最初都没有相认的心思,谁能想得到自己这一遭,非但看清楚了外孙女的本事,更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让自己暮年能了却一大桩心病,都说福分,儿孙的福分自己享得理所当然,外孙女的福分,对沈家来说可能都是泼天富贵,若是良缘还在,那该多好啊。
“不知足喽。”沈老夫人摇了摇头,压下心里酸涩的感觉,看着晏姝:“好孩子,外祖母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南下了,江南那边不单有你的两位兄长,还有武元侯府的二爷,沈家会尽己所能帮衬的。”
晏姝抿了抿唇角,点头:“外祖母,那就把他们都托付给您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沈老夫人理着晏姝鬓边的发丝,问:“姝儿觉得武元侯府能走多远?”
晏姝笑了:“不过是经点儿风浪,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好!”沈老夫人挑起大拇指:“有这样的心气儿,何愁不能渡过难关呢?”
沈云娘摆好了席面,笑呵呵的过来:“虽说比不得四海食府的厨子,可家常小菜味道还不错,来来来,咱们边吃边等。”
三人落座,沈云娘笑着说:“姝儿还送来了那么多喜钱,若是行简榜上无名,我是要用藤条揍他一顿的。”
晏姝笑道:“姨母,要这么说啊,咱们就打个赌怎么样?”
“彩头是什么?”沈云娘问。
晏姝想了想:“若是金榜题名,让行简表哥留在京中,您也别离开京城,回头我也有娘家了呢。”
“哎哟,姝儿竟和你外祖母想到一起去了。”沈云娘笑着点头:“成,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姨母好好的做生意,给我的姝儿攒下丰厚的身家,再给行简娶个贤良的妻子,我就享福喽。”
提到沈行简娶妻,晏姝一下就想到了傅玉英,讲真,她这份心思是不知何所起,但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姻缘。
沈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晏姝,这孩子虽说头一眼看上去,容貌不及良缘,可相处下来才发现,简直时间少有的人精,她太知道行简母子二人回去沈家,可能要面临的窘境了,被这样的孩子护着,真是好福气。
晏姝让非花和非雾去南院那边等着,叮嘱了一句:“切不可让沈公子被榜下捉婿了!”
榜下捉婿之风盛行,最让人无语的是捉婿不成还敢偷,只要拜堂成亲,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定局了,而且,不犯法!
沈云娘虽然期待儿子高中,但到底能什么样,也不敢抱太大的期待,毕竟科举之路走到今天,其中的艰辛唯有自己这个当娘的人亲眼看到过,每个能参加会试的读书人都不容易,也都是学富五车的人,能拔得头筹的人比比皆是,但行简能榜上有名,自己就知足。
反倒是看着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