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姝没多说。
崔老夫人也没再问。
她活了一把年纪,可以说阅人无数,但姝儿这样的人是她都钦佩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住侯府,甚至和皇后娘娘如此亲近,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人和人之间,若非有足够的价值,哪里会有没道理的宠爱和亲昵呢?
就算是她,那也是因为沈家的原因,虽早就有照拂晏姝兄妹几个的心思,但在晏姝没有表现出来足够的本事之前,自己也是做壁上观的,不是不关心,而是有些拎不清的人,非但帮不了,还会反受其害的。
一行人回到了京城,晏姝刚到侯府门口,见到傅玉英带着人回来,一见面便说:“嫂嫂,砸完了。”
晏姝噗嗤笑了:“你好好照顾咱们食府的生意就好。”
“今儿回来送账,李嬷嬷提了一句,我寻思嫂嫂今日太忙。”傅玉英说:“明儿他们要是大门没修,我便去砸他们的宅子。”
晏姝心里太有底了,跟傅玉英进门:“你准备一下,让咱们善做素食的厨子做一些,过几日我要去进香。”
“进香?”傅玉英问:“嫂嫂,是有什么事?”
晏姝说:“长兄去查看外面是否有时疫了,麒麟山的安国寺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这几日还没想到怎么去登门求住持帮忙呢。”
傅玉英抿了抿嘴角:“住持和二哥关系极好,若是二哥回来的话,就好办了。”
这倒是晏姝不知道的,不过提到了傅少衡,晏姝不确定班师回朝的时候,他会不会回来,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傅少衡应该从北望山直奔南望山去驰援。
傅玉英去看长姐,见长姐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心疼的掉眼泪:“长姐,受苦了。”
“算不得什么。”傅玉琅看着傅玉英,笑着说:“死里逃生都是莫大的福分,回头等长姐好一些了,便去南望山助母亲一臂之力。”
傅玉英点头:“到时候我和长姐一起去。”
南望山和北望山不同,当初北望山只有二哥去,那都是皇上开恩,南望山只要她们想去,就能立刻去,要不是怕嫂嫂在京城没人帮手,她都会偷偷去南望山了。
晏姝在看账目,梨花从外面进来:“少夫人,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不用猜也知道是玉红袖,如今晏景之必定要赖着玉红袖了,人到中年一无所有,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呢?
接过来书信,果然是玉红袖写来的,她在书信里说的便是晏景之的事。
晏姝看完了书信放在一边,想了想:“递过去话儿,让玉红袖去云皂铺子那边见一面吧。”
梨花领命下去做事了。
晏姝第二天去了济世诊堂。
她不会给玉红袖写书信,因之前就说过,只要晏家事情落幕,自己便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了,晏景之虽是亲父,可从自己出生,两世为人都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照拂,做亲人也是需要缘分的。
济世诊堂里,晏姝见到一个陌生面孔的人在洒扫,一身长衫的他给晏姝的感觉有些特别,但有说不好是哪里不一样。
“少夫人,您来了啊。”四喜迎过来,笑眯眯的说:“好些日子没见到少夫人了呢。”
晏姝笑着问:“四喜啊,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直说。”
四喜尴尬的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少夫人,我想要拜白神医为师,您给说说情呗。”
“行,去忙吧。”晏姝知道四喜极为聪慧,做事也伶俐,不过老爷子收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收到门下的。
扫地的祁世儒停下动作,回头看着走进来的晏姝,放下扫帚退到一边,身手提起长衫一角,直接给晏姝跪下了。
晏姝赶紧让梨花过去把人扶起来,行礼:“原来是祁公子。”
祁世儒再次鞠躬:“世子夫人救命之恩,祁世儒没齿难忘。”
“如今可康复了?”晏姝问。
祁世儒点头:“托世子夫人的洪福,在下死里逃生,如今已经痊愈,只等殿试。”
“祁公子哪里能做这些粗活?若是祁公子愿意,我把表哥介绍给你们认识,回头可一起殿试。”晏姝打量着祁世儒,虽是寒门,但这人容貌端正,有浩然正气。
祁世儒再次行礼:“世子夫人提携在下,在下十分仰慕沈公子才情,若有机缘得见,必定虚心求教。”
晏姝叫来四喜,低声吩咐:“好好照顾祁公子,不可再让祁公子劳作,大病初愈该多静养才行。”
“不不不。”祁世儒有些羞愧的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愿意多做一些活儿,那样才心安。”
晏姝很理解祁世儒现在的心情,心思一转:“祁公子,若是如此,那刚好我这边需要帮忙,少了一个账房先生,也不用做别的,只需要把我送来的账目都重新盘好,再开新账本,十天半个月就能做好,工钱尽可说。”
祁世儒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了大贵人:“能为救命恩人做事,哪里能提工钱,世子夫人尽管安排。”
晏姝立刻吩咐四喜把账目拿过来交给祁世儒。
白长鹤站在廊下,由着晏姝安排。
等晏姝进门后,白长鹤说:“你这丫头,人情送的太明显了。”
“有恩而不挟恩图报,那才能真正交下人心呢。”晏姝笑眯眯的给白长鹤倒茶:“祖父,长兄有消息回来了吗?外面情况如何?”
白长鹤眉头蹙起:“不乐观,已经有人把消息送到京城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人尽皆知,不过祁世儒让我摸索出来了治疗的方子,若无大的变数,不会很难应对。”
晏姝担心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