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晏姝陪着傅玉琅和傅玉宁入宫谢恩。
郑皇后对傅家姐妹多体恤,赏赐了一些衣料和头面首饰,并且叮嘱二人要养好身体,因二人确实不宜劳累,所以并没有在宫中多留。
等皇上下了早朝后,郑皇后差人去请了皇上到凤华宫,虽是皇后懿旨,可没有皇上点头,这事儿自是不成的,所以谢恩也不能只谢皇后。
承武帝过来的时候,晏姝恨不得自己是个医道圣手,最低起码会望气诊病,只可惜自己没这个本事,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谢恩后,承武帝问了武元侯的伤势,得知伤口愈合不好,重新破开伤口又缝合,现在连床都下不来的时候,感慨了几句,并且让晏姝好好照顾武元侯。
离宫的时候,三人坐在马车里都沉默不语。
宫里没什么变化,至少在晏姝看来,是这样的。
回到侯府,三人都去见武元侯。
四喜把三人请进去后,退到门外守着。
“父亲,我们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傅玉琅说。
傅玉宁和晏姝也都点头附和,屏风后面的武元侯淡淡的说:“事关天子,你们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父亲为何让我们入宫?”傅玉宁疑惑的问。
武元侯苦笑:“若他察觉了,必定会召太子归京,想要让太子平安归京,他只能让傅家人出手,傅家如今能往南望山去的还能有谁?除了你们姐妹二人外,再无旁人了。”
晏姝终于明白武元侯的良苦用心了,可这种事情谁都没绝对的把握,所以也就只能静观其变。
从进宫谢恩后,武元侯府跟以前一样大门紧闭,这个时候的京城也没人想着来登门拜访了。
倒是威远侯府和长平侯府的处置闹得很大,长平侯贬为庶人后,迁出京城,这是硬生生的被撵走了,当日许多人拦住赵家人讨债,到最后别说带走什么金银细软了,就是车马和衣服都被抵债,一家人哭哭啼啼的离开京城,京城勋贵遍地,竟没有一个人来送别的。
这都算好的,长平侯府至少人都活着,威远侯府被剥了爵位,家产充公不说,原本的威远侯萧逊及夫人魏长芳、三子除了萧子慎暂未归案外,萧子贡、萧子成和萧芙蓉都被斩首,萧逊的两个亲弟弟被流放到北望山放羊,永世不得归京。
萧家的罪名是谋逆,这样的罪没株连九族,已是开恩了。
行刑都没有等到秋后,承武帝直接下旨,午门外斩首示众。
萧、赵两家落幕,京城的人无不暗中惊奇,武元侯府到底是多大的本事,傅玉琅和傅玉宁非但没有受到牵连,还早就封了县主。
有人猜测这是承武帝和武元侯君臣二人一起布局,至于目的,那就是怕皇子夺嫡,危害江山社稷。
这个猜测让很多人觉得可信,京城坊间传言也就越来越多了。
兵部尚书被带去了御书房,兵部尚书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着,太医院的御医专门抽调出来四个人住在兵部尚书府,据说皇上用砚台砸破了兵部尚书的额头,但没人亲眼见到,毕竟从那日起,兵部尚书再就没露面。
沈竹君不动声色的把买卖都是安排好。
晏修然和晏修屹成为了京城买卖的总掌事。
为了避开曾经的狐朋狗友,晏修然没有住在晏姝安排的宅子里,而是在西城东升粮铺后面的巷子里置办了宅院,三进的宅子在西城算上等。
陈嬷嬷还去牙行给准备了伺候的下人,两个小厮看门,两个亲随跟在晏修然和晏修屹身边,灶上娘子和粗使婆子,都安排妥当。
事情都安顿好,陈嬷嬷过来见晏姝。
“奶娘,若有合适人家的姑娘,大哥和二哥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晏姝说:“三哥的院子里也准备好人,回头能出城,我去庄子上找金鬼手帮忙做几个面具。”
陈嬷嬷笑着说:“小姐想得周到,那边都安顿好了,大公子和二公子还让老奴捎个话儿过来,说娘家虽在西城,可也不远,小姐回去住两天,也算稳居了。”
“这该去。”晏姝说。
陈嬷嬷是打心底高兴,她太盼着兄妹几个能亲近了,说:“后儿是好日子,老奴在那边宅子里等着小姐。”
晏姝笑了:“奶娘是要在那边生活了吗?“
“小姐,老奴是这么个心思,大公子和二公子跟前没有个掌管内宅的人不合适,老奴这些年一直都照顾小姐了,他们也是夫人的孩子,如今日子不安稳,老奴要照看着才放心。”陈嬷嬷说。
晏姝握着陈嬷嬷的手:“奶娘,那咱们得改一改规矩,您在那边宅子里要当个主子,两个丫环伺候着,只管宅子里的事还不行,回头大哥和二哥的婚事,也得您操持。”
“使不得,使不得,尊卑有别,坏了规矩可不行。”陈嬷嬷赶紧摇头。
晏姝靠在陈嬷嬷的肩上:“您是我的奶娘,我把您当亲娘,大哥和二哥那边我回去时候会商量,他们啊,一说准答应,唯有家里有老人在,那才是一个家呢。”
陈嬷嬷还要拒绝,晏姝不让了:“您要是不答应,我也甭回去了,反正我也习惯了,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等三哥回来,我给足了银子和伺候的人,以后还和原来一样,谁都别搭理谁。”
“小姐啊。”陈嬷嬷知道晏姝说的是狠话,也理解晏姝的良苦用心,宅子那边需要有规矩,更需要有人主事:“这样,等大夫人和二夫人进门,老奴就回来伺候小姐。”
晏姝抿着嘴儿笑了:“好。”
侯府如今无大事,就连庄子那边都早早的送去了预防时疫的草药方子,晏姝跟李嬷嬷交代好,又和傅玉琅和傅玉宁说了,这才去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