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晏欢刚躺下,香梨进来,到床边:“夫人,老夫人要见您。”
“太晚了,让她回去歇着。”晏欢不耐烦见到她,冷声说。
周氏已经进来了,听到这话很冷静的说:“香梨,退下。”
香梨到底是奴婢,守本分的退下。
周氏来到床边,抬起手撩起薄纱幔帐,看着奢华的大床上,躺着都没动的晏欢,轻声说:“你放心吧,没人会挡了你的荣华富贵的,我已经把桃郎杀了。”
“啥?”晏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坐起来,目眦欲裂的看着周氏:“你说啥?”
“我说,我把桃郎勒死了,尸首扔到客院的井里了,女儿啊,我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对不对?”周氏直勾勾的盯着晏欢,献宝一般的神情。
晏欢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抽的周氏的脸偏向了一边,嘴里有了腥甜的味道,她突然笑了,笑得肆无忌惮,转身出去了,走的不快不慢。
晏欢哪里还躺得住?喊来了春巧和香梨直奔客院。
客院里灯火通明,晏欢像是疯了一般抓着周氏质问:“到底在哪里动的手?”
周氏笑的温柔:“就在这里。”
“收拾,收拾干干净净的。”晏欢看着春巧和香梨:“你们既然跟了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如果被厌弃,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夫人不必着急。”春巧上前:“屋子里收拾好不难,尸体难以处理,若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们百口莫辩。”
“尸体,尸体!”晏欢再次抓住周氏的衣领:“尸体在哪里?”
“我说了呀,让我扔到井里去了。”周氏依旧笑眯眯的说。
晏欢看春巧。
春巧沉着的很:“填平了那口井,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好,就这么办。”晏欢心里头恨死周氏了。
主仆三个人忙活了一夜,哪里敢惊动旁人,一个个疲惫不堪的坐在屋子里,周氏倒是睡得香,伸着懒腰走出来,看三个人浑身是土的样子,问:“早膳吃什么?”
晏欢抬头看着周氏,厌恶的感觉简直快冲破天灵盖了,她没说话,起身往外走,吩咐春巧锁了房门,不准周氏踏出半步。
周氏看着关上的房门,听到了落锁的声音,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了。
她人都杀了,还有什么害怕的?如今晏欢也脱不掉干系,有周家和周琳在,晏欢不敢动自己分毫,只要得到机会多拿走一切真金白银,什么母女?做亲人也要有缘分的!自己跟她缘分太浅罢了。
再说了,谁家后宅没死过人,腌臜事,在京城这地儿可不少。
晏欢一夜未睡,浑身酸疼,还没等喝一口热茶,非花就带着礼物登门了。
“荣华夫人,我家公主殿下让奴婢送礼,恭喜荣华夫人一家团圆。”非花态度恭敬,放下的礼物,福身行礼:“公主殿下说了,桃老爷是个有福之人,改日请桃老爷去四海食府,晏家能有今日,全赖桃老爷和桃夫人所赐,这份恩情,我们公主殿下记着呢。”
说着,非花把请柬也一并放在桌子上了:“我们公主殿下还说了,荣华夫人若是不赴约,她可会不高兴,让荣华夫人掂量着办。”
礼送了,话说了,非花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晏欢浑身颤抖,她中计了!
这背后竟然有晏姝的手段!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昨儿桃郎回到府上,昨晚桃郎死了,这一大早就送来了贺礼和请柬,这可不是恶心自己了,极有可能府里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
“春巧!”晏欢喊来了春巧:“告诉你的主子,府里被晏姝盯上了,要想事情办成就必须要把晏姝处理干净。”
春巧打量着晏欢:“夫人,借刀杀人,你觉得我的主子会被你要挟?事情办的好,你依旧是荣华夫人,办不好,那也是你自己倒霉,跟我们主子有什么关系?”
晏欢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晏姝!
晏姝确实让非花盯着这边了,所以桃郎死了,周氏被锁了,这些都知道。
至于四海食府的邀约,不过是让晏欢自乱阵脚,有些人啊,哪里需要费尽心思去算计?人头猪脑都要当成对手,自己还不被累死?
宫里还没有消息,晏姝并不着急,她带着逍遥叟去见金鬼手。
“可算回来了。”金鬼手大概看了一眼晏姝:“被保护的不错。”
晏姝笑了:“那是因为处处都有贵人相处啊。”
金鬼手是从自己身上带着的这些簪环首饰上判断的,别的不说,那根簪子若真见血杀人了,自己是不会再戴了,除非身处险境,如今在侯府里是最安全的,自己依然戴着那根簪子,还有戒子之类的物件儿也都戴着。
所以金鬼手才会这么说。
金鬼手看了一眼后面的老者,点了点头:“确实,医道门在江湖上地位显赫,动一动这样的关系,谁还有本事动你?”
“您老说的在理儿,这些人如今在京城要住一段日子,住在城里总归是束缚了他们的洒脱性子,所以您看,咱们回去庄子一趟,如何啊?”晏姝说。
金鬼手微微蹙眉:“为何不直说?”
“二皇子要从南望山回来了,我怀疑他会盯上您和庄子上的人,逍遥老先生带着人住在庄子上,别的不说,若有人想要打庄子的主意,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晏姝说。
金鬼手没有反对的道理,自己在侯府里的日子不短了,那样的图纸送到宫里那么久,当今皇上都没任何动作,只能说时机不到,回去庄子上确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