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芮烟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觉得有些古怪:她也是一时兴起才来见他的,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特意让自己的管家来等她的。他受伤了,不去休息,却在想着自己来不来?
“一定是个意外。”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跟着老管家往前走。
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跟在管家的身后,穿过了蜿蜒曲折的走廊,一开始只是随意地扫视了一圈,没想到竟然能够在院子中间找到一株梧桐树。
如今天气转寒,树叶落了不少,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格外的凄凉。
但让她在意的,却是这株大树上,雕刻着一些文字,只是之前被遮掩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
按理说,没有哪个小屁孩会跑到这里来,在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也不可能发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它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不知为何,当她看到这棵大树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伸手触摸到了这棵大树。
和她预料的一样,这刻面明显有些年头了。
而让段芮烟感到奇怪的是,那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烟”字。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但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南树,也就是所谓的紫竹,或许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想要认识一下,然后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与他何干?
大概是看到段芮烟盯着那棵大树发呆了好一会儿,旁边的老管家才咧嘴一笑,“这株大树已经有些年头了,我家老爷平日里最爱观赏的就是这棵大树。”
“这个?”段芮烟听了这话,也是一愣。
南树并不是很珍贵,在山野之中随处可见,所以这一株并不奇怪。从表面上来看,这棵大树的外形很是普通,和花园里的那些奇花异草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就被费云帆给看上了呢?
算了,他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够猜测的。
“嗯。”老太太似乎没有察觉到林三酒的想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株大树,是我家老爷从小就让人将它种在了院子里,我在段家伺候了很多年,也是亲眼看到老爷一天比一天大,可我却从未看到他如此迫切的想要什么。”
白亦心头一紧,像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还是忍住了,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那株树刚到这里的时候,上面是不是有字?”
老管家笑得很开心,挥了挥手,一脸的和蔼,“这么多年了!我的记性都坏掉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说到这里,白亦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不起来了,不过你刚才看着你的眼神,和你平时看着那棵大树的眼神很相似。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段姑娘,你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认定了谁,他就会对你好。”
她在费云帆心里的位置,是一棵大树吗?
段芮烟咂吧砸吧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向了一旁的南树,试图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但诡异的是,不管她怎么看,最后都会被一个“烟”字给吸引住。
他喊她“阿烟”,真的只是他将她当做了曾经的某个人吗?
可是,这是什么人?
头痛欲裂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又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从她开始进行记忆复健之后,就一直处于间歇状态,偶尔会有一些副作用,不过,因为控制室是密封的,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可是,自从遇到了费云帆之后,每当她想起以前的那些往事,她的头就会隐隐作痛,就像是在故意让自己不要回到缅国的那些阴暗的日子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段芮烟一边想着,一边跟在了老管家的身后。
到了苏之念的卧室门口,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对着管家说了声“再见”,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费云帆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说来也怪,在这个技术如此先进的时代,只要是上网就能查到的信息,而现在,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本实体书籍。
书页有些卷曲,一看就不是经常翻看的。
大概是做了一场手术,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势受到影响,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就像是一棵在窗户边摇曳的竹子。
他的鼻子上戴着一副窄边的眼镜,少了一丝霸气,多了一丝儒雅。
她本来还想小声点,不去打扰他,却没想到费云帆一进门就发现了她。
他的目光依然落在了那本书上,伸手在床头上敲了敲,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带着几分魅惑,“阿烟,你来。”
这是在叫一条狗吗?
段芮烟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她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听话的,但不知怎么的,她就这么听话地离开了自己选择的地方,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林三酒左右看了看。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竟然不在他的身边。
那天,她在看到这个女人盯着费云帆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爱意。然而,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少女就转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盯着她。
以前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一直在盯着一个男人看,所以生气了,现在想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突然,段芮烟猛地摇头。
她明明是来检查他的伤势的,顺便问问他要买什么衣服,为什么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