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看穿了戚长阙的目的。
戚长阙把对她的志在必得,公然摆在世人面前,一方面能帮助她在公主府站稳脚跟,让其他人不敢产生与她结亲的念头。
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让那些与他为敌的势力对叶泠鸢下手,好让她发现自身难保,只有投入他的羽翼之下,才能安生度日。
“是。”戚长阙毫不否认。
“那你后悔这么做吗?”
“不。”戚长阙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
叶泠鸢无奈地叹息:“要不是你说的这么杀意森然,我真的会误会这是情话。”
戚长阙怔了一下,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无可取代。”
叶泠鸢哈哈笑了起来。
是吗?
那你为什么语气这么僵硬?
“帝师大人,你难道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你不是天天在阴阳塔上,用你的天眼系统监控周边吗?难道没有看见一点儿他们的筹划?”
戚长阙想了想,才明白叶泠鸢所说的“天眼系统”是什么。
是指他的水镜。
“你以为我没事做,天天偷窥不成?”他可没有那么无聊。
“我若是提前知道,又怎么会让事态演变到如此地
步?”
过了一会儿,戚长阙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既然是有心暗算,肯定要提防我的手段。”
隆德皇帝和四大世家都知道他有水镜术,但是四大世家收藏着老头子的很多笔记,自然知道该如何躲避水镜的投映。
叶泠鸢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你说,那些四大世家的人把你推翻之后,会让谁取代你呢?”
说到这个话题,戚长阙的语气就冷了下来。
“呵呵,他们对凤陵阁主的传承方式终究还是知之太少。”
毕竟老头子和他不一样,他所经历的传承方式,与老头子所经历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用老头子知道的那些方法去培育新的凤陵阁主,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如何,旧的凤陵阁主羽化后,新的凤陵阁主必然是在当时的凤陵阁诸弟子中产生。这也就是说,凤陵阁如今的弟子中,最少有一个已经背叛了他。
不过,那个叛徒,如今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叶泠鸢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及时地改变了话题:“对了,帝师大人耳目聪明,对我那位叶相祖父,又是如何评价?”
戚长阙眼神微闪,轻笑起来:“你似乎对他很有看法?”
叶泠鸢并不掩饰自己和祖父叶丞相关系平平的事实。
“我只是觉得,我对自己的祖父所知太少而已。”
虽
然之前叶丞相已经解释了,但是叶泠鸢还是觉得,以他的势力,不可能对御林军的调动和四大世家的暗中谋划一无所知。
但是他就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任由事情发生。
这绝对不仅仅是用冷漠无情就能解释的。
“我不知道叶相这次是否事先知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另有考虑,但我对叶相年轻时候的经历略有所知,你想听吗?”
叶泠鸢还真是有点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戚长阙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叶丞相可是六十多了。
叶丞相年轻的时候,怎么也要三十年前了吧,那个时候,还没有戚长阙呢。
戚长阙笑而不答。
叶泠鸢有点明白了:“我还以为帝师大人真的只管教导皇帝、平衡阴阳,不插手朝政呢。”
戚长阙继续微笑。
不插手朝政没错,那个死老头子就是这样给他定下的规矩。
但是不插手朝政,不等于他不能关心朝政,也不等于让他和凤陵阁出仕的弟子断绝关系啊。
老头子费尽心机,就想要把他紧紧捆绑在阴阳塔里,恨不得让他变成一个木偶石俑,乖乖地为他们充当镇压涅槃火的工具。
可惜的是,他不是工具。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
等待了千年,忍受了无数次焚身成灰的折磨,也不会放弃的人!
他收起笑容,眼风
扫了叶泠鸢一下:“啰嗦,要不要听?”
叶泠鸢一见他又把架子端起来了,连忙配合:“听,听,请帝师大人细细讲来。”
说实话,就算是原主的记忆里,对叶丞相年轻时候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但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叶泠鸢越来越知道叶丞相在大梁的地位,心里也就对他这种冷漠感到奇怪。
如果说因为傅明珠下嫁后,逼迫叶丞相夫妻签了契书,不许他们插手儿女的事务,导致他对原主兄妹的遭遇置若罔闻的话。
可是,他其他儿女孙辈的安危,又为什么不放在心上?
人们传统理念中,子孙后代是很重要的。就算叶丞相当了皇帝,没有儿子孙子传承香火,年节祭祀,也是最大的遗憾。
对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子孙的安全更重要?
叶泠鸢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巨大利益,才让叶丞相选择了袖手旁观。
戚长阙从叶泠鸢的表情和刚才的话语中,已经确定了她对这个祖父的真实看法。
该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