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转方向盘,扬起灰土,开出了黄沙火车站,而白舒童则招了辆人力自行车,往了相反的方向去。
车停在闸口位置,正在等疏散通行,顾承璟往后车镜里看了一眼,招了小方。
吩咐道,“你派个人或自己去,看看那女学生落脚在什么地方,真实姓名又是什么。”
“是。”
他抛了抛手中糖。
总不能女学生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前头,上海白家小姐才刚来了信,抄了一段国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内容,作为小签来送给他。
转头就有这眉眼间都如此相似白小姐的人出现。
不会又是那沪上娇小姐又在耍什么花样吧。
谨慎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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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日炎炎,白舒童拆下了白围巾放到了随身的手编袋子里,满眼都是久违的骑楼景象。车夫在前头卖力,他们一路经过了热闹的荔枝湾,又远眺到停泊在沙面的洋船。
以往到了荔枝的旺季,她会和长工阿莱到这附近贩卖荔枝,若是卖得好了,两个人就会找在湾上的花艇要一碗砂煲煮出来的艇仔粥吃,还会去戏院看平时都舍不得看的电影。
上次的戏院门口还贴着《安琪儿》的海报,今日路过,海报换了人,还排起了大长队。
车夫在前头踩着车,介绍,“小姑娘是外地人吧,难得来一趟省城,在旅舍休息好了。不妨也进戏院看看,上海有名的青角来了,听说只演两天,东山的少爷、西关的小姐们都趋之若鹜呢。”
白舒童回头看了一眼,若是平时可能会去瞧瞧热闹,但是她这会儿心里怀揣着事也没那心情,不能去,就随口应了声嗯。
到了旅舍门口,车夫给她搭把手下车。
白舒童随即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包不起眼的油纸,一层层拆开后,里头是个小布包,她再从中拿了一角钱给车夫。
车夫笑笑,折出了眼纹,“小姑娘,你这法子倒是好,碰上了小偷也不会去惦记你吃的,只是这里头都是五分钱、一角的,用不用这么防范。”
白舒童又将钱包折回了干净的油纸内,“习惯了。”
这是阿莱教的。
曾经他们有那么一回来广州城看水上运动会,等看完了回过神来了,一摸腰间才发现银两都丢了,找也找不回来,以后出远门就长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