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德的脸色铁青。
“姨娘落水时,不知怎的,把大小姐也一起拽了下去。”玉兰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叶崇德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指着玉兰问:“你当时为何不说清楚?”
三姨娘为何要说是叶纭姿推的呢?
叶崇德思绪纷乱,脸色愈发阴沉。
玉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颤抖着:“奴婢……”
苏桓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如此看来,叶老爷错怪了纭姿,她并未推人,您却这样诬赖她。”
“这……”叶崇德无言以对,“快去把三姨娘请来,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三姨娘在温马院静养,她虽然也落了水,但因会游泳,没受太大影响,很快就恢复如常,腹中的胎儿也安然无恙。
相比之下,叶纭姿却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差点为此丢了半条命。
这些天,叶崇德送来的补品和上等药材,把三姨娘滋养得白白嫩嫩,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看上去比落水前还要精神百倍。
她正惬意地斜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丫鬟为她剥葡萄皮,悠闲地扇着扇子纳凉。
突然,紫衣急匆匆闯进来,脸色大变,报告说:“姨娘,老爷请您即刻去紫金院一趟!”
“紫金院?”三姨娘心头一紧,去紫金院干什么?她还在调理身体呢,老爷不是答应了会处理好一切吗?
“娘!”叶子如也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忧虑。
“紫金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姨娘紧盯着紫衣问。
紫衣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详情,只知道老爷催促姨娘尽快前往。
……
三姨娘与叶子如往紫金院走去,一路上发现紫金院异常热闹。平常外人难得涉足的后院,今天门口竟然站了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
他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长相俊美,深紫色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冷峻与沉静。
叶子如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得这人比裴公子更有魅力。
三姨娘走近时,故意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需要婢女搀扶着走路。
“老爷,有什么紧急事吗?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三姨娘问道。
叶崇德盯着三姨娘,脸色阴晴不定,冷冷地问:“说,落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自己掉进水里的?”
三姨娘听到这问话,心里一紧,怎么又扯回落水那档子事了?
她已经把所有责任推给了叶纭姿,叶崇德也惩罚了紫金院,按理说这事应该就此了结了啊。
“……”三姨娘迟疑着,一时语塞。
叶崇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命令道:“如实交代!”
他这一声冷喝,让三姨娘心里直打鼓。
她从未见过叶崇德如此阴沉的表情,一时慌了手脚,只好顺着之前的说法:“是大小姐把我推下水的。”
“真的是纭姿把你推下去的?”叶崇德再次确认。
三姨娘心中忐忑,但还是坚定了心意。
她清楚,那天池边的仆人都被她支开了,现场只剩下她和叶纭姿,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叶纭姿所为,别人无从知晓真相。
于是,她坚定地说:“没错,是大小姐推的,我在挣扎时,不慎也将大小姐一同拽入水中……”
紫金院的仆人们闻言,表情各异,苏桓则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叶崇德的脸色变得难以揣摩,整个庭院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古怪氛围,三姨娘心里犯嘀咕,莫非事情出了岔子?
“玉兰,你来讲讲。”叶崇德淡淡地开了腔。
玉兰哆哆嗦嗦地把那天的情景又描述了一遍,三姨娘听得脸色唰地白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人在那地方没走。
她明明安排所有仆人都离开的,怎么还会有一个漏网之鱼?
三姨娘难以置信地盯着玉兰,玉兰则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迎接四周如箭般射来的目光。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说是纭姿推你下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叶崇德心里还是半信半疑,比起一个仆人的话,他更倾向于相信三姨娘,内心深处早已偏向了她。
“是,是……”三姨娘神色焦急。
一旁的叶子如暗暗攥紧了拳头,随即站出来,辩解道:“一定是这个奴婢站得太远看错了,姨娘怎么可能冤枉二姐呢!”
“是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大小姐下手啊。”三姨娘连忙附和。
叶崇德的面色开始动摇,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玉兰。
玉兰干脆跪倒在地,坚称:“奴婢句句实言,绝无虚言。”
……
屋内,尽管门紧闭,外面的对话仍隐约可闻。叶纭姿面无表情,对于叶崇德即便面对确凿证据也偏向三姨娘的做法,她早已不抱期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的情绪。
苏永禹眉头紧锁,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苏氏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他竟会做出宠妾灭妻的荒唐事?纭姿可是他的亲骨肉,他却因为一个姨娘,让纭姿受尽委屈。
现在有人出面证明那天的事情与纭姿无关,他却连调查的心思都没有。
愚蠢至极!这简直是世间最令人愤慨的事情!
苏永禹猛地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冷冷地说:“叶老爷就是这样断事的?仅凭一面之词就偏听偏信。”
苏永禹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三姨娘身上。
三姨娘保养得宜,看上去仍如少女般青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