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笔钱,他就能飞上枝头,到时候巴结的官儿排长队,他也能挺直腰板喘口气。
可现在……就差这么八千两!
叶崇德心里那个憋屈,简直要吐血。
“行了,你先下去吧。”叶老太太挥挥手,打发走了管账先生。
人一走,她叹了口气:“望舒啊,就算娘把私房钱全抖搂出来,也凑不够那八千两啊。”
叶崇德眼神一沉,这个他知道。
“要说这府里还有银子的……”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苏氏。”
他怎么把苏氏给漏了呢?苏家是商界大族,京城里的好地方多半姓苏,吃的穿的都是顶呱呱。
平时见苏氏随手一拿就是鸡蛋大的夜明珠,那么有钱,要是能借点她的银子用用,岂不美哉?叶崇德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京城里的规矩,通常是夫家给娘家送钱,娘家反过来掏钱上门,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叶崇德脸色纠结,犹豫半天。可事不宜迟,面子啥的也顾不上了,得赶紧让苏氏掏出银子来才是正经。
于是,叶崇德急匆匆往紫金院赶。
……
“爹找娘有事?”叶纭姿一惊,叶崇德主动踏进紫金院,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两个壮汉像两座山似的堵在门口,硬是不让叶崇德跨进一步。
这俩壮汉是苏永禹特意安排的,生怕苏氏再受欺负,直接下了死命令:一旦有风吹草动,哪怕是叶府的老爷来了,也得毫不留情地拦下。
他们俩牢记苏永禹的指示,像两尊门神一样守着,寸步不让。
“好大的胆子,连我叶府的老爷都敢拦?这叶府的地盘,我竟然进不去,反了天了。”叶崇德气得直哆嗦。
两个壮汉不言不语,如同铜墙铁壁,半步不让。
叶崇德捏紧了拳头,无奈之下只好放软了语气:“要不这样,你俩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苏氏。”
俩壮汉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其中一个便进去传达消息。
叶崇德在院门外踱来踱去,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竟然进不了自家的紫金院,越想越憋屈,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不久,那壮汉出来了,说:“夫人请您进去。”
叶崇德哼了一声,迈步往里走,两名壮汉紧跟其后,眼神警惕,仿佛在警告他,一旦有不轨之举,立马把他打包扔出去。
叶崇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踏入前厅,直接爆发了:“苏氏,你这排场不小啊!居然敢让人拦我。”
苏氏坐在椅上,脸色略显苍白。
听到叶崇德的吼声,守在后面的壮汉正要上前“请”他出去。
叶崇德脸色一凛,收敛了怒气,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这次来没别的事,你拿一万两银子给我。”
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苏氏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叶崇德。
叶崇德冷言道:“限你几日内准备好这一万两,我有急用。你作为叶府的成员,又是我的妻子,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
而在侧屋,暗门旁。
叶纭姿静静听着前厅的动静,听到叶崇德这番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一万两……”这数字乍一听,还以为是谁家宠物的昵称呢,说拿就能拿,显然是把娘亲当成了取款机嘛。话说回来,苏氏手头确实阔绰。
她陪嫁过来的那些珍珠项链、名贵瓷器、名家书画,加起来少说也值个七八万两,更别说还有大约三万两的现银。
只不过,她平时行事低调,从不炫耀财富,所以府里头很少有人知道她竟藏着这么一大笔钱。
虽说有钱,但要苏氏爽快地掏出一万两给叶崇德,哪有那么容易。
不说以往叶崇德对她们母女的态度如何,单是他此刻要钱的那股子高傲劲儿,就仿佛是主人对仆人的颐指气使,哪里有半点尊重夫人的样子。
叶纭姿暗暗攥紧了拳头,目光里透出一丝寒意。而一旁的玉漱,眼中的惊讶也藏不住,老爷这分明是要掏空夫人的钱袋子啊。
叶纭姿沉思片刻,轻声对玉漱耳语了几句。玉漱会意,立即小跑出去办事。
没过多久,玉漱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回到了厅堂,一边给叶崇德和苏氏斟茶,一边借着放茶杯的时机,悄声跟苏氏咬了耳朵。苏氏听了,神色微变,随即沉下眼帘,默默点头。
……
稍作停顿后,苏氏轻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这一万两银子,我可以给你。”
“当真?”
“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多久?事情紧急,可拖不得。”叶崇德眉头紧锁,仿佛那银子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拿不出来还得埋怨苏氏不够爽快。
苏氏略微迟疑,吐出一个字:“七日。”
“七日……好吧,七天后我要看到银子。”
叶崇德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厅堂重新归于宁静,苏氏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平日里,叶崇德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上次仅凭三姨娘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叶纭姿推人落水,如此偏袒,一次次让人失望,如今更是狮子大开口要银子。
苏氏性子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接二连三的打击。
“真是气得我肺都要炸了。”
“娘!”叶纭姿轻轻拨开珠帘,像一阵清风般飘了出来。
“娘,这笔银子绝不能落入老爸手里。”叶纭姿挪步到一旁,优雅地坐在那张黄梨花木椅上,仿佛连椅子都在诉说古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