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氛冷得简直能冻成冰棍,眼看就要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玉漱见状,赶紧冲上前,站到两人中间,想当个灭火器。“沈姑爷,您先消消气……”她想劝架,因为眼前这俩人,火气都烧到眉毛上了。
她没见过小姐这么冷若冰霜的样子,也没见过沈聿铭这么牛脾气的。
“沈姑爷,那贼的事真跟小姐没关系,他们自己都招供了!”
“玉漱。”叶纭姿嗓音跟冰碴子似的:“你让开。”
“小姐……”玉漱还想多嘴两句,但瞅着叶纭姿那双冷得掉渣的眼睛,只好憋着一肚子话,灰溜溜地挪开了。
叶纭姿昂起下巴,瞪着沈聿铭,嘴角却挤出一抹苦笑,“你想咋想就咋想吧。反正从头到尾,你压根不信我,再说啥都是白搭……你心疼你那四妹,就去找老爹求情呗。”
她脸色越来越寒,就像变回了上辈子那个叶纭姿。
被最爱的人捅刀子,这滋味比千刀万剐还难受。
尤其是眼前这男的,伤她伤得最狠,她爱了他一辈子,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回事。
“叶子如那丫头现在关在黑屋子里,那地儿又阴又湿,还有一堆老鼠蟑螂,她肯定吓得花容失色……你去帮她求求情,英雄救美,这不是挺美的事儿嘛?”
“叶纭姿……”
沈聿铭攥紧拳头,一开始是火冒三丈。
但瞧见叶纭姿那满脸的凄凉,他就卡壳了,她每句话都像是在揭自己的伤疤,疼得钻心。
她心里有怨,有痛,却强忍着……
为啥?
沈聿铭一头雾水,她咋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我还有正事儿,就不陪夫君闲聊了。”叶纭姿扭头,就想开溜。
“叶纭姿,你这是在记恨我?”沈聿铭突然蹦出来一句。
叶纭姿脚步一顿,背对着他,脸上啥表情都看不清。
“我为四小姐出头,你就跟我杠上了……”
这话一出,叶纭姿忍不住嗤笑,要是她还是一颗懵懂的小白菜,估计会吃醋,会生气,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心惊肉跳。可现在,一切都翻篇了。
“夫君。”叶纭姿冷冰冰地打断他。
“我要不是苏家的人,不是苏府的独苗苗,你还会有这份心思吗?”
叶纭姿心里明镜似的,沈聿铭娶了自己,无非是看上了苏老头手里那份沉甸甸的权力,还有苏家那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只要他能把她哄回去,这些东西就成了他登顶的垫脚石。
前世那段鲜血淋漓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打的如意算盘。
在沈聿铭眼里,她不过是个有用时拿来用,没用时随手扔的棋子罢了。
“假如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跟你从小一块儿玩泥巴长大,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
叶纭姿自始至终没转过身,话出唇边,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沈聿铭一时语塞,眼底掠过复杂情绪。叶纭姿这不经意的一问,就像针扎在他心上,把他那些小心思给戳破了,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纭姿我……”
可叶纭姿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抬腿就走。
不用听沈聿铭的解释,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玉漱赶忙追上叶纭姿,“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回到紫金院,叶纭姿闷声不吭,脸上带着严肃。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株七心白棠栽进药园,这花儿娇艳欲滴,在一片绿叶中更显柔弱。偏偏就是这样一朵小白花,却藏着足以致命的剧毒。
“小姐……”玉漱想宽慰叶纭姿,开口道,“小姐,姑爷绝对不是偏袒四小姐,他和您从小一块儿长大,怎么会向着外人呢。”
“谁说得准呢。”
叶纭姿淡淡地说,“我跟他青梅竹马,观察了他整整十年,愣是没看出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叶子如那小妮子长得柔柔弱弱,说话又细声细语的,大概这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吧。”
外头的人都夸叶府的四小姐温婉娴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医术更是了不得。这样的佳人谁能不爱,难怪沈聿铭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宝贝得不得了。
“小姐……”
叶纭姿打断玉漱,“我和他压根儿没订婚,心里也没他,瞎操心干嘛。”她盯着玉漱,眼神坚定,“我现在只想着保住紫金院,不让娘亲受丁点委屈,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人离开我。”
“小姐,玉漱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只要小姐需要玉漱,玉漱就一直在您身边!”
玉漱这话说得就跟立誓似的,斩钉截铁。
叶纭姿忍不住笑了,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没错,她只需要守护好身边的人,至于别人爱咋咋地,跟她又有啥关系。
……
“小姐!小姐!”芝兰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喊着。
叶纭姿挺直腰板,抖落手上沾的尘土,问道:“啥事儿这么急?”
芝兰气喘吁吁地说:“黑屋子那边传来消息,三姨娘肚子突然剧痛,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整个人晕倒在地,裙摆下血流成河,场面吓人得很。”
叶纭姿闻言,眼睛微眯,闪过一抹惊讶,三姨娘这是出啥岔子了?
“现在人已经抬出来了,送回了院子,家里找了几位大夫来看病,老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哦,是嘛。”叶纭姿语气平淡,心里明白叶崇德肯定担心得要命,毕竟自己的骨肉还在肚子里。
上次贼人闯宅的事儿才过去没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