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院这边。
叶纭姿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前世的痛苦一幕幕闪过,她思绪混乱。
玉漱轻轻擦去叶纭姿额头的汗珠。
“小姐还在发烧……”她眉头紧锁,担忧不已,昨天小姐还好好的,今天就卧床不起。
“不……不要……”
叶纭姿呓语着,嘴唇干裂,摇头抗拒。
“小姐?”玉漱喊了一声,紧紧抓住叶纭姿的手。叶纭姿的呼吸渐渐平稳,但仍不断冒出冷汗。
“小姐……奴婢去换盆凉水来。”
玉漱说着,起身端起铜盆往外走。
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叶纭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脑海里一片混沌,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她落水了。
喉咙干渴得像火烧,浑身无力,连动一下都难。
“玉漱……芝兰……”她试着叫唤,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外面自然听不到。
叶纭姿喘着粗气,脸颊泛红。
屋内静得可怕,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叶纭姿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有点疼。
远处白玉兰香薰袅袅升起,满屋弥漫着宁神的香气。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
突然,“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叶纭姿睁开眼,只听到屋门口玉漱的声音。
“你没事吧?”
“不用不用,我去重新打盆水就好!”
玉漱捡起铜盆,转身出门。
叶纭姿觉得脑袋沉甸甸的,又开始陷入昏睡,缓缓闭上了眼。
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以前也经历过。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吹散了袅袅烟雾,冷风拂过她的身体。
叶纭姿身子一抖,往被窝里缩了缩,不过很快门又被关上,恢复了宁静。
“是玉漱吗?”
她想说话,可实在太累了,眼皮重得睁不开。
应该是玉漱,刚才听到了她的声音,应该是去打水了,马上就会回来。想到这,叶纭姿安心了。
来人的脚步轻盈无声,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
叶纭姿眉头一皱,这脚步声听着陌生,而且明显是蹑手蹑脚,生怕惊动她。
这是谁?
她心里急得火烧火燎,挣扎了半天,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一个陌生女子映入眼帘,女子一脸平静,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是谁?”叶纭姿开口询问,声音沙哑,得凑近了才能听见。
女子没吱声,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根细细的银针。
“你究竟是谁……”叶纭姿肯定,这女子绝对不是紫金院的丫鬟,老娘也不会派个陌生人来伺候她。
而且,拿针干什么?
叶纭姿努力想坐起来,想呼救,却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震。
她想起来了!
这人是……这人是……
女子熟练地拿起银针,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叶纭姿,“二小姐,一会儿就好……这针不疼的。”
“不要,走开,你走开。”
叶纭姿心里害怕极了,重生一回,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这人要戳她的眼睛。
在她的前世记忆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个人凑近,什么东西尖锐地扎进了她的眼睛,痛得她撕心裂肺。之后她就瞎了,眼前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曾经告诉过老爹,但大家都说她是睡迷糊了,不相信她。
大夫也说她是因为高烧,才导致双眼失明。
渐渐地,她自己也忘了这事,以为当时眼睛的剧痛是幻觉。
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就是这人,戳瞎了她的眼睛,
“不……不……”叶纭姿瞪大了眼睛,无力地往后挪,但她浑身没劲,根本躲不开,只能绝望地看着银针慢慢靠近。
女子把银针凑到叶纭姿眼前,左右比划,像是在寻找最佳的下针位置。
叶纭姿呼吸急促,直愣愣地盯着那根银针。
自从变成瞎子,她就在陶其铭那儿学了点儿医术,玉漱还经常给她念医书,所以她对人身上的穴位和经络门儿清。
这人正琢磨着找最准的地方,一针下去,她的视神经就得玩完。
银针一点点逼近。
叶纭姿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银针。
不,这辈子她可不想再做瞎子,要是没了眼睛,怎么报仇雪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去对付沈聿铭那个家伙?
叶纭姿身体发抖,拼命挣扎。
那女子一脸冰霜,看见叶纭姿挣扎的模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可惜。”
她冷冰冰地说:“如果不是叶府的二小姐,不是叶纭姿,兴许还能保住这双眼睛……可惜啊,注定要做一辈子的瞎子。”
“没了这双眼,你那些鬼主意就玩不转了。”
她跟叶家小姐原本八竿子打不着,但既然有人掏腰包让她下手,她也就只好照办。毕竟,银子才是王道,能换好多金银首饰呢。
女子动手,掰开叶纭姿的眼皮,慢慢把针往里扎。
叶纭姿只觉得眼睛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钻了进来,她瞪圆了眼睛,恶